凡是遥远的地方
对于我们都有一种诱惑
不是诱惑于美丽
就是诱惑于传说
即便远方的风景
并不尽人意
我们无需在乎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迷人的错
到远方去
到远方去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路有很多种,高速路虽然是抵达一个地方最快的选择,却未必最好,因为错过了曲折,错过了路边各色的小镇,错过了风土人情。不像走国道或者省道,或者不知名的乡间小道,随时可以驻足观景,随时可以停车攀谈。但是,所有一切随心所欲,都要以牺牲时间和效率为原则。所以,时间有限,结果导向,高速路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关中、陕南和陕北的高速路景色各有不同。关中多为平原,高速路两侧以田地和民居为主,景色说不上好看。倒是非高速的环山路沿线,四季各有景色,成了西安人的休闲长廊,往往车满为患。陕南么,以山地居多,很多高速都是沿着河道在山谷中穿行,时而峭壁相伴,时而穿隧而行。一道一道的山梁,排着队迎面过来,像列队欢迎的人群。太阳下了这个山,却未必下了那个山。于是,阳光就在山顶一路捉着秘藏,直到落的足够低了,落尽了高高低低的山梁,不见踪影。
走在陕北黄土高原上,景色又是另一种。两侧大漠相伴,左望无边,又望无垠。天空没有了山的分割,展现给我们的是一个完整的景色。天晴的日子,白云洒满整个天空,一朵朵的,形状各异,界限清晰。当然,傍晚的天空更好,云淡淡的着了色彩,或深黛,或浅灰,或霞红。高速路就在这样的天空下延伸,起伏。
那日那会儿,正是有雨欲来,一大块儿乌云覆盖了我们行车的区域,无论汽车如何飞奔,总也奔不出这块云。它就在头顶,动又不动,时而还看得到有闪电在云层后面。乌云的边上,阳光从云层后面露出来,告诉我们,阴暗只是暂时的。所以在高原上奔驰,有高原上的好处,看得见风云变幻,看得见阴晴圆缺。
认识一个城,如认识一个人,初见的感受与未见时的想象不同,再见时又与初见时的印象不同。
就这样天高云淡的奔驰,到了康巴什。康巴什是什么?康巴什是一个城市,容量100万人,入住率只有20万,人称鬼城。其实,在欧美,这样的鬼城倒是随处可见。基础设施完善的城镇,空旷的街道,万紫千红的路边绿化带。市中心广场周边的道路,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康巴什又是一个景区,初到的中午,乌兰木伦湖碧波荡漾,把蓝天白云揽入怀中。广场上。扩音喇叭寂寞的絮叨着,替主人招揽着生意。
离开又回到康巴什的时候,夕阳正西下。天空是通透的,清凌凌的。白云失去了太阳的照射,在逆光里,成了墨色,于是天空就成了水墨山水,变成了深黛的颜色,走着走着,天空便暗了下来,人世的灯光成了主角。康巴什的夜景也是美的,如一个美人,在夜色里为灯光所点缀,隐藏了缺点,只有秀美的光影分明的轮廓。喷泉起了,在深秋瑟瑟的风里,变换着形态与色彩,时而摇曳,时而激荡,诉说着这个城市的美丽与哀愁。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终于进了沙漠。该怎么描写沙漠呢?三毛说撒哈拉沙漠是她对荷西的思念。如时间的沙漠全是思念,还是希望思念少一些吧,思念毕竟伤人。如同沙漠,虽然壮美,却于人类的生活没什么好处。所谓的景区,也不过是革命乐观主义的苦中作乐罢了。沙漠是炽热的,动辄几十度的高温蒸发了一切水分。沙漠又是冷酷的,无边无际,一旦把你吞噬,就没有了希望。它不像石山泥地那么坚硬,却比它们更能耗费你的体力和精神。它不像江河湖海那般惊涛骇浪,却比他们更能吞噬一切。你废尽力气,可以爬上一座高山,游过一条大河,也许并不能翻越一座沙丘。只走上几步,四处无人烟时,便心生了恐惧,那沙丘像翻滚起来的巨浪,凶残的压下来。
旅行是放逐现世的自己,是寻找内心的自我,埋葬那岁月蹉跎,吻别那人世繁华。一切也许没有那么美,只是用一颗向往美的心把他美化了,于是,找到了自己内心的美。看到了自己的最美。
当然,我们还是要回来,一场旅行就此结束,一场思念从此生根,接下来,是平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