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个夏天,静文认识淑怡是在学校附近一家很受学生欢迎的火锅店里。静文在那里做兼职。
正在忙活的静文忽然听到摔碗筷的声音,随后听到凄厉的女生尖叫声。
静文猛地一回头看见众人正围着一个打扮夸张的女生,被辣椒水烫伤的女生不住地哭泣。
“淑怡,我们知道慕欢抢了你的男票,是她不对。但是她不是你最好的闺蜜吗?你有必要得理不饶人,现在还.....”
一个个头略壮的女生向淑怡吼着。另外一个娇小的女生也开口了:“淑怡,我们真TMD受够你了。你不要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我们就必须什么都让着你。”
静文不知那天自己中了什么邪,二话不说地把一直沉默不语的淑怡拉了出来。静文拉着淑怡没命地跑着。
不知不觉跑到了平日里她回家的公交车站。两人站在明晃晃的公交车站下,不断地喘着气。
但两人都没有看向对方,空气里漂浮着“尴尬”。
这时淑怡一脸挑逗地看着静文,率先打破了沉默:“哟,这不是常年蝉联全校第三的静文学霸吗?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多管闲事了?”
静文心想光是活好自己操蛋的人生已经够累了,还有什么鸟心思关心你。
但是她最后说出口的是:“我脑进水了。”
静文直到现在也不明白。淑怡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毫无预兆。真真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二)
那次之后,静文和淑怡再也没有交集,即使她们在同一个班,见到面的她们也不会打招呼。
如果硬是说两人有过交集。静文想起了上个学期初召开家长会时,作为班长的她需要整理班上同学父母的出席名单。几乎全班同学都上交了名单,只有淑怡迟迟没有交名单。
她眼看家长会召开时间一天天逼近,她被迫无奈地走向正盯着外面发呆的淑怡。
她言简意赅地问她:“张淑怡,家长会那天你哪位家长要出席?”
静文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无论她问多少遍,淑怡都没有搭理她,最后还发脾气地推掉桌子无视她走出去了。 家长会那天淑怡的家长一个也没有来。
其实静文心里有点羡慕与她同龄的淑怡。静文已经不止一次看见淑怡的母亲开着兰博基尼来接她。
静文从小到大想着的都是“谋生”。譬如正在上课的她还在费心想,在兰街摆地摊多年的她家,为何会在昨天险些被城管抓到。
而此时此刻坐在最后的淑怡正直直地盯着静文的背影。她已经不止一次在兰街“偶遇”静文了。
她经常会看见这一幕---小小的摊位前静文拼命地吆喝,年幼的弟弟静静坐在一旁收着钱。一个憨厚扶着拐杖的中年大叔会每天在那个时间段提着保温瓶给她俩送夜宵。
说实话,她心里有过妒忌。
(三)
每次淑怡都会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静文家那个小摊子,但从不会光顾。
这天晚上,淑怡神秘地按下号码,当她远远看见她们家被驱赶的时候,她心里竟闪过“兴奋”。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正在做题的静文忽然收到淑怡给她发来的短信:“班群那个匿名造我谣,唱衰我的是你吧。”
静文没有丝毫惭愧和犹豫就给淑怡回了一句:“嗯。”
静文经常会想为什么淑怡的母亲可以满足淑怡任何物质的需求,而她必须无时无刻为母亲的医药费操心着,她真的妒忌淑怡。
但是没想到从那次起,淑怡和静文成了“短信”朋友--两人保持着频密的短信联系,在现实生活中却形同陌路。
后来,她们去了不同地域的大 学,“薄弱”的联系就断绝了。
(四)
这个夏天,毕业多年没见的她们竟然在当年那个公交车站重逢了。
空气中还是弥漫着“尴尬”。淑怡悠悠地问了一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静文微笑着:“挺好的,在一家外企工作,你呢?”
淑怡顿了顿,讪讪地笑着搭话:“我也挺好的,和朋友合资创业。”
不知过了多久,静文“噗”地笑了出来说道:“我一点都不好,我做了上司的情人。”
淑怡低头踢着石头,闷声说道:“好巧啊,我也过得不好。我的钱被朋友全部骗走,精心经营的公司一夜间倒闭。”
那天俩人站了很久,后来没说很多话就散了。
(五)
因为合伙的朋友是淑怡大学宿舍里唯一没有排斥她,陪伴她的人。淑怡选择了无条件信任。
因为上司在静文刚进职场到处碰钉的时候温柔地给予她建议和帮助。静文接受了上司的示爱。
她们不能觉得委屈。因为她们还是没有实现当初自己的梦想。
梦想着像淑怡一样有钱,不用再饿肚子的静文。
梦想着像静文一样被爱,拥有一个温暖家庭的淑怡。
她们终究还是不能过上自己梦想的生活。
她们只能在自己“预先被设计好”“命中注定”的轨迹上走着。
只是偶尔想起那个“真羡慕,想跟你换。”的自己微微傻笑。
最后被这个城市一点一点地猎杀。
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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