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行的第五个夜晚,从尖沙咀坐船到中环,灯火通明的香港夜景完全不能吸引我这个旅客的心,坐在中环码头的台阶上,流浪歌手唱着我不听不懂的他乡之语,亦即表示我是个异客。
随着拥挤的人流,坐船返回尖沙咀,往返船票只需5块港币。这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实属罕见。即便如此,但这也无法挡住我归心似箭。
我想起了我的两只猫,不知道它们在家过得好不好,即使托了好友照看,我仍心有牵属。有意思的是,我从12岁开始上寄宿学校,从18岁开始离家上大学一直到异地工作至今,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想家”。走在异乡的街头的那一刻,我想回到的是我的居住地而不是我的故乡,回到我的两只猫身边。那个晚上,我想不到自己会失眠。
如果不是第6天、第7天,安排了爬山,去天地图书听讲座,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与老友吃早餐,坐船去大澳渔村等等这些我喜欢的事情,大概第六日我可能就飞回来了。
在深圳见完5年没见的朋友,旅途的疲惫已经达到了顶峰。但是原定的旅行计划上还有广州一地,且买好的回程票也是从广州站出发。按了原计划,我们去了广州。在广州,除了呆在青旅,我哪都没去。毕竟,要约见的朋友是L的朋友,我不认识也没有兴趣认识。更何况抵达广州青旅的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有洁癖的L先去冲凉,将我们还没有吃晚饭的事暂停搁置,饥饿的感觉让我情绪的不满值达到了最大值。所以,那个晚上我们也没有好好坐在一起吃饭,他去见他的朋友,我就在全家买了个便当了事。
歇息了一宿,我的劳累和脚疼得到了大大的缓解,我不再为难自己,也放弃了和L继续置气。
当我们从人山人海、脏乱差、挤得水泄不通堪比春运的广州站进站时,我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把行李收拾妥当之后,我们艰难的爬上了各自的上铺。当时网上订票只有是硬卧上铺可选。
我躺在上铺时,中铺的乘客还在过道上聊天,她们拿着各自的“战利品”(在商场买的衣服)炫耀着,很高兴的样子。
在我的腰、大腿、脚趾全都放松了下来之后,听着车轮有节奏地敲打铁轨的声音,我想起自己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坐过卧铺的火车了。
一觉醒来,已到第二日。虽然不是那么安好的睡眠,但是身体已经在复活的状态了。
我像一只虾米一样弓着背坐在上铺上,朝下望了望,空空如也的中铺和下铺,留着一地的狼藉。
我们起来洗漱收拾东西,空气里似乎也飘着熟悉的味道和安定的感觉。
火车抵达苏州时,是午饭点,但我们完全顾不上吃饭,打了车,朝“家”奔去。
钥匙还在锁孔里的时候,我就大喊“咪咪~”,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先是不二从阳台跑了进来,蹭我的腿。我抱起不二,各种亲各种蹭,问它有没有想我。却没看到另一只。我到阳台上大叫“燕麦~咪咪~”,无果。返回到屋里,L指指衣橱,“在这里。”
我拉开衣橱,果然躲在里面。
将两只猫蹂躏完一遍后,拿出手机点外卖,一边等外卖,一边开始收拾布满灰尘的房子。
不曾预料到,午饭过后我就开始拉肚子。L说是因为火车上的盒饭。
我也不想去追究到底是因为火车上的盒饭还是中午的外卖。我想,我的肠胃经过了各地不同饮食习惯的洗礼,回到熟悉的地方,吃到熟悉的外卖,竟也要重新再适应一翻,才能回归正常的节奏。
归来之前,我向往远方。去了远方,我急不可耐的想归来。似乎远方有我想要追寻的东西,而居住地有我的牵绊,想让我归来。
经过这9天的旅途,我想我明白了该如何安静地呆在房间里了。
我也真正明白了山本耀司的“自由”,他说——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懒洋洋的自由,我向往的自由是通过勤奋和努力实现的更广阔的人生,那样的自由才是珍贵的、有价值的;我相信一万小时定律,我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灵感和坐等的成就。做一个自由又自律的人,靠势必实现的决心认真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