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猜对了，他就是来了点那什么。证据马上发给你，吸了三年。对，就是很隐蔽，他天天都躲——那么回见。”
“哦，没有，他没有背叛。是你的死对头里的一个人逼他做的。唉！老大，说好600万，你咋还多给呢？别抬举我，哈哈。”
“兄弟。你头上一片绿啊!是的，她出到好几个男人身上去了！是很复杂的隐藏方法，也难怪你发现不了。我发给你。”
当周木深的代口AI很爽。一天没什么事，却也能拿到可观的“时间”。“我需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说，“因此我聘请你们做我的传唤小弟，代价是不得告诉别人你的职业，不得离开接待房间。我有特殊技巧删除你们。”
其实哪儿有啥特殊技巧啊，完全是装的。但AI们也从没想背叛，这么爽的工作，可以几乎工作到周木深死去时，为嘛要背叛？
今天周木深接了三单，开价都挺高，一下子赚了一千万左右，发给今天值班的三人“一个月”，还有910万。
哔！AI通知程序又响起来了。
第四单，今天不大对劲。今天是极其诡异的一天，因为以往一天都不一定接得到一单。
应该是巧合。当日值班的AI这样想。
【喂！眼镜蛇！】对方开始打字。没人知道周木深的真名，人们都以他圆形组成的眼镜蛇标志称呼他，我们接下来也以眼镜蛇称呼他吧。
【查什么？】接待AI开始走程序。
【一分钟，我要这女人的全部信息！（图片）】
【太简单了！随便找个小探子就查到了！】
【你试试？】对方挑衅道。他认为轮回城最有名的探子太不尊重他了。
今天值班的是一个月前被车撞死的热血外卖小哥，生前他有幸了解了这项行业，没想到死后可以为顶尖探子服务，对他来说实属一大幸事。拜性格所赐，“你试试”这句话对他来说有莫大的嘲讽意味。但这活太简单了，接了老大可能会不高兴，怎么办呢？
那就自己处理吧。不上报。
【查到的话，给多少？】
【100万。不小吧？前提是1分钟之内。如果是你的话，1分钟足矣】
【好】AI回答说。
得。对方这么爽快，我就替老大做这一单。只见它把图和公安数据库一对比，出来二十几个结果，一一排查一个
也不是。
这就是它的终级手段了。它就只有这种程度罢了。它不知道“眼镜蛇”的其他手段。
所以说不学无术，这下出事儿了，它搞不定了，说不定这是个大单子，人家只是用简单的要求试探一下呢？如果这时候回绝，“眼镜蛇”查到，会死的，真死。因为最近的它的“时间”全是“眼镜蛇”供着。
那……大不了损失一点“时间”挨一顿骂，给他讲实话呗。
【已经五分钟了。你是什么接待AI吧。少装了，这种程度都搞不定，怎敢自称全探！让那家伙出来】
对方已经察觉了不对，果然委托“眼镜蛇”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
“没事。以后有这种简单的活，你也甭拒绝了，搞得定你就来，但别收人家钱，毕竟能联系到你这个接待AI的人就已经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了，他们都很有本事的，给他一个人情又何妨？”
“眼镜蛇”扭曲的变声器发出电脑合成声，今天是“绵羊的声音”。
“谢谢哥！”AI小哥的虚拟形象立马作揖。尽管一分钱也得不到，但还是受宠若惊。
告诉对方账号后，顾客转接，“眼镜蛇”亲自上阵。
【图片】
【等一下马上】
【你比你爸慢了许多啊，“小眼镜蛇”】
“眼镜蛇”心里一紧。
【你怎么知道我爸】
【我也委托过他，关于他的去世我很我表示哀悼】
【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你是哪位，你怎么知道】
【知道的人很多吧，你不会过问我的事吧】
【当然】
“眼镜蛇”转眼一想，其实当时挺多人知道这事儿的，也就不奇怪了。
三分钟后
【这人死了200年了。你用的是电脑合成术吧。我查了两百年内所有画作，随机挑出他们的特征再组合，发现结果中有一种全是画这人的画作合起来就是她】
【厉害】
【很明显】
【你能杀人吗】
对方冷不丁地问了一个惊悚的问题。
【我只查人，不杀人。我有原则的】
【一亿】
【再多也不干，你还做不做】
【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
【可以】
【我指那边NILFHEIM】
“眼镜蛇”思索了一下，一点也对不上啊。两百年前的人怎么会在NILFHEIM呢？那时候根本没有量子大脑技术啊？
【你在想200年前的人怎么可能在那里，对吧】
【你知道我会想】
【反正就是在，你去不去，我知道只有你能去】
【去啊，这样一来，你又给多少？】“眼镜蛇”答应接单，这单还比较有挑战性，学得到一点东西。
【还是一亿】
【怎么搞】
【你去那里，找到她，把她的球坐标发给我就行了。】
【好，等我消息，可能要几天】
【太慢了吧】
【就算是我，那边行动也不太方便】
【好】
谈好生意后，“眼镜蛇”立马开始行动，他拿出神经网络主机，把接口怼上电极头盔，从柜子里取出一板安眠药，用大拇指挤出两粒吃下去，戴头盔，躺倒，完事，暂时和这边的世界说拜拜。
这就是“眼镜蛇”的偷渡技术，起点低落点高。谁家玩沉浸式游戏都得用这神经主机，但你要把它破解用来连上NILFHEIM就很困难了。第一点，你要过墙，防火墙会挡住除了官方人员用于检查漏洞的神经主机设备的其它设备。第二点，你要灭掉报警器报警器会标记非法的设备，第三点，你要有“时间”。按理说，非法账号不在数据库，是一秒“时间”也没有的。这三点让绝大多数黑客望而却步，而剩下一部分尝试者也以失败告终。“眼镜蛇”试过后知道伪装账号的可能性确实为零，于是他改变了战术。
在研究许久后，他了解了人死后进入NELFHEIM的流程——“认住登葬”。认，就是确认死亡，由轮回城最大的四家医院开出死亡通知单，正式宣告“第一人生”的结束；注，就是注销户口，在那之前把遗产债务等转移到轮回城的人生下来就有的量子账号；登，就是提取大脑的意识，登陆量子账号，确定初始天数和检查运行是否良好；葬，就是下葬，现在轮回城都普及卫生的激光葬，刷一下整个人气化，全没了。作为探子，他比那些死脑筋黑客要强得多，他可以找真信息，也可以造假信息，找几个活人伪造他们的死亡通知单和遗嘱（遗嘱上的钱是“眼镜蛇”的为的是登录时有“时间”），采集数据时搞一个仿生人，里面装假的空壳意识，在NILFHEIM一动不动，只有人从什么地方登录，才会承载那人的意识动起来。然后激光一烧，尸体都没有你找谁说去？“眼镜蛇”三番五次地这样干，积累了许多空壳账号，才终于得以在两界之间勉强行走。
麻烦吧？所以能做到的只有他一人。
睁开眼睛，便是陌生的，数以百万计的高楼大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