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赶巧,坐着三姐的车去火车站,三姐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你怎么变得这么沧桑,我嘿嘿一笑,倒不是尴尬不失礼貌的笑,是一种无奈的苦笑。
三姐让我坐在副驾驶,我执意不坐,我说,坐在后排吧,这样你可以在后车镜看到我,同时我也不用扭脸能看到你。
三姐说OK、OK,一路上三姐甚是热情,也许这是亲人一年未见的亲情和激动,我虽然也是很想和三姐调侃几句,但整条路程也就是嗯嗯,对,是的,这样的语气词,显得有点不上心。
三姐执意要把我送到车站,我劝说不过,只能服从,火车从远方一路开来,刺眼的照射灯伴着火车沉闷的鸣笛声,显得是那么的冷清。
我知道三姐执意送往车站的原因,她要说些什么,但每次都被我转移到其他话题上,我匆匆上车,不敢回头,没有来的急挥手,就走进了车厢内,但三姐还是有意无意的对着火车车厢门口喊了一句,这句话是我故意要躲避,或者害怕听到的一句话,希望你早点回来。
我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坐下,恰巧挨着窗口,车内的热气和外边的冷风彻骨使得车窗上添加了一层朦胧和神秘的雾气,在车窗上我缓慢的滑出一条瞭望外界的猫眼,很小,三姐肯定还在外边,她知道我会给她挥手道别,但我却没有这个勇气,擦开这一层薄薄的雾气,只是在车窗上画了一个符号,相信三姐会明白我的意思——“O,K?”
后来渐渐明白,“家与家人”是多么可以温暖在外漂流、孤独人心的词语啊,但为什么还要拼命的留在异地,忍受孤独,独自一人在无任何温度的霓虹灯下,开心的给自己说这个世界好漂亮,骗了自己,欺骗了全世界。
我想去寻找这个答案,有时会在凌晨一点走在城市的街头,去找寻小摊小贩,坐下吃一根炸串,去寻觅滴车师傅,严寒的冬天为何这样对待自己,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为之奋斗的理由。
他们说了,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动容,泪湿双眸。
有一位大哥说到,你觉得我这么辛苦,也许我把它视为我的快乐,因为我回家就有我的老婆子女,你说我可怜吗?你说我不奋斗行吗?我让这位大哥问的一脸懵逼,只好匆匆告别。
有一次三姐也是问了我同样的一句话,为什么我不早点回家呢?我思考了几分钟说到,也许是为了有一天能成为你们的骄傲。
现在又坐上了这一班回济南的列车,家的方向被火车远远的甩在后方,然而那个没有一丝温度且有让人充满希望的城市又在像你殷切的挥手,让你无法拒绝,只能逃避。
我在车厢内环视了一周,神情各不一样,有人低头玩着手机,有人在听歌,有人则趴在扶桌上憨态可掬的睡着,看似冷漠的社会,其实每个人都在为了“希望”活着,希望这个嘈杂的世界不会吵醒每位正在梦想路上行走的人。
记得很小的时候,与父母坐在庭院内聊天,爸爸问,豆子,你长大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我脱口而出,像菩萨一样的人!
爸爸问到,为什么是菩萨呢?
我说可以救死扶伤啊!这样周围的人都不会离我而去。
那时候,天真烂漫的回答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家人一直都在等我们回家,但是我们却离家、离家人越来越远。
为了理想,为了能有更好的生活,失去了太多太多,工作一年的我,突然醒悟,没有回家以及看望亲人,或者和亲人、爱人在一起聊聊天更美好的事情了。
此生奋斗,为了你,为了家人,为了能成为你们的骄傲,这些背井离乡的苦与欢乐还是需要承担的。不过你也不必害怕,因为有人已化作风雨,穿越时光来到这里,静静地守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