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艺术或技巧, 只属于那个能养成习惯, 而且能依照规则来运作的人。这也是艺术家或者是任何一个领域的工匠与众不同之处。------From 《如何阅读一本书 》
(在凌晨五点敲下此篇)
宽容是一种选择
一直以为,自己理解了很多。从三岁开始上小学,不间断地在学校已经度过了二十多年,这样想,也很正常,毕竟,每天都在学习。但是,蓦然回首,有些在岁月的积累中,可能有些模糊的东西,突然间,被吹去浮尘, 重新展露在内心最表面,被质疑,被合理化,被重新相信。
从小,我们就学习,海纳百川, 有容乃大---要宽容。这个道理曾深深印在脑海里,还曾被多次拿出来教育人,但自己是否够宽容,成年以后,我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我是否宽容?
思考这个问题,是因为我发现一个让人有点难受的现实。、
当几个人共享一间屋子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发生矛盾,即使每个人极力避免,由于过去多年生活环境的不同导致的差异,总会在这小小的一间房子里面被放大。我曾极力避免这种矛盾的爆发。比如, 有一段时间, 由于课业的繁重,我需要很晚睡,但是又要很早起。晚睡可以很容易做到,但是早起,没了闹钟,它就是个想象。但是,早起的闹钟,对于和我共享一间屋子的室友来说,就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课业,我开始尝试震动模式闹钟(完全无法唤醒一个沉睡的人), 震动手环(一个不想睡醒的大脑,会在那一刻特别聪明的关掉它), 晚睡+晚起来错过室友的起床时间同时保证自己的学习时间(总会有周末十二点前不想睡醒的人),均以失败告终。当时,更让我难过的是,虽然我尽我所能的避免,但还是打扰到了室友,矛盾爆发,我觉得有点委屈,室友也觉得委屈。我那个点是在于,我尽我所能,小心翼翼去避免,虽然会出现失误,但是没有人会看到你的如履薄冰,只会记住:有一天,被打扰了。室友的点在于,作为生活在这个屋子的人,有权利,不被打扰。但是,我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仅损害了他们的权力,还觉得委屈。
大家都觉得,没有被体谅,于是,矛盾爆发。
所以,从那时起,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我是否宽容?结论是,在不涉及到我非常在意的方面时,还是能够比较理性的思考,但是一旦触及自己及其看重的利益点时,几乎想不到宽容这个词。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我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只要不涉及自己的根本原则,对很多人的某些缺点,很多事的某些不合理之处,能忍则忍, 不能忍就走开。
想法是美好的。而且,生活因为态度的转变,开始迸发新的活力。我不在执着于自己的边界,认为凡事尊重为先,极力避免绝对化的态度,包容之心日盛。我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多么“贤明”, 开始规劝这个不要小心眼,说服那个要有宽容之心,自以为完全掌握了生活的真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经历的增多,“忍”的程度也要随之增加,然后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于是,我又开始问自己:
是否事事都要宽容,处处都要忍?是否人人都要像我一样“宽容”?
当内心真正形成这个问题时,我就意识到,我又错了。至少逻辑上就错了---既然之前就讲求不绝对的态度,对于宽容这个事情,为什么要采取绝对的原则?其次,生活的繁琐,与行事的妥协,让有独立意识的内心开始怀疑:
我是一个独立有思想的人,还是一个只知道根据规则行事的机器?
人,有所忍,有所不能忍。能忍之处,在确保自己公正的态度之后,要说出自己的观点, 而非因为尊重他人的观点,完全放弃自己的想法;不能忍之处,没有强有力的现实,再多的伤害,也不能动摇其根本, 这才是我内心想要的那个人。
所以,所谓宽容,不是完全放弃自己的主张,而是在尊重,理解他人主张的基础上,不带歧视的表述自己的观点。同时,要有一些自己坚守的观点,构成做人的原则,凡触及原则,没有强有力的附加条件,便忍无可忍, 无须再忍。
这是我现在理解的宽容。它需要选择,取舍。每个人不可能对方方面面都在乎,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在乎。也许一些人在乎的多一点,另一些人在乎的少一点,但是,我觉得,宽容,不是一个能比较的德行,前者并不比后者更宽容,只是生活和经历,让大家的选择不同而已。
当宽容有了新的定义,我们会发现,矛盾与摩擦。不知何时,你就触碰了我不能忍的点,于是,我愤怒,不可理喻,甚至否定一件事的存在,进而否定一个人。你可能对这个点完全不在意,只是在我面前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但你发现,即使是态度,我也不能容忍。
好像,新的宽容,会让我们失去一些朋友。
但是,谁又会让全世界的人都成为自己的朋友。
矛盾与摩擦,是永恒存在的。即使我们自以为是的牺牲自己的态度、原则,换来某处矛盾的无法形成,新的矛盾,也会在其他方面产生,或者,因此产生。所以,现实告诉我们,要有所取舍。舍掉那些不重要的,无伤根本的,坚持那些作为自己的本质。
所以,一切似乎返回原点,但有些同样的概念,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