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鹿姐
小时候我读过一本漫画书,其中一个故事是“与魔鬼做交易的人”。漫画上的魔鬼有一头蓬乱的头发,看起来并不可怕。它经常出现在许多人身边,引诱他们出卖自己的心。
每一个同意跟魔鬼做交易的人,他们的心脏都会被放在天平上称重,换取同等重量的东西。每一次做完交易,魔鬼都会说,“现在,你的心就归我了”。于是,那些卖掉了自己心脏的人,就成了一个个游荡在世界上的空心人。
电影《江湖儿女》讲的就是一个情深义重的女人,付出真情和青春,等来的却是一个早已把灵魂卖掉了的空心人的故事(前方剧透)。斌斌(廖凡扮演)是山西某个小镇镇上的黑社会大哥,靠开歌厅和赌场赚钱,养活了一帮兄弟。一群小年轻想弄死斌斌取而代之,并在一个晚上围住了斌斌,要把他打死。为了救男友,巧巧(赵涛扮演)挺身而出,鸣枪救人。
虽然救了斌斌,但巧巧因私藏枪支,替斌斌入狱服刑了五年。比巧巧早出狱四年的斌斌,失去了江湖大哥的地位,为了东山再起傍上一个富家女,对巧巧也避而不见。刑满释放的巧巧,在江边小镇上晃荡了好多天,都找不到斌斌。直到她差点在路上被开摩托车的大叔强奸,她到警察局报警,才通过警察找来了斌斌。
两人重逢的那场戏,拍得格外动人。天色已晚,他们沿着江边往上走,走上了一条长长的水泥台阶。台阶被大雨淋湿,在黯淡的灯光下比黑夜还黑。在一番艰难的对话中,巧巧终于知道,斌斌为了找回“有人有钱才有面子”的大哥地位,不惜赌上一切。
两个人,相对无言,直到斌斌的背影走进夜雨中。大雨无边无沿,就像他们心中各自的悲伤与痛苦。然而,再深的爱恨,最终都在淅淅沥沥的大雨中淹没消散。
贾樟柯导演懂得男人,也尊重女人。他看到大多数男人的悲剧,是为了生存竞争把仅有的灵魂,出卖给了能交换现实资源的人。他们一再辜负情深义重的女人,因为不相信一段好的感情可以是一种人生;大多数女人的悲剧在于,她们比男人重感情,也更容易迷失自我。她们把时间和青春盲目地投入到另一个人身上,直到发现对方已然是一具空心的肉身,才如梦初醒。
年轻时,我们都以为自己在做选择题,流行文化也蛊惑我们在“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之间,究竟该选哪一个?其实,这些都是伪命题。我们无法决定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遇见谁,都是一种偶然与运气。
假若可以选择,愿你足够幸运地遇到一个仍然有心且有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