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天外小雨绵绵,如思绪水涨,淹没黑暗。睁开湖眼,迎光,站在天边的小孩,正两眼汪汪得看向远方,嘴里喃喃:外婆,外婆。
家里没人,外公砍柴未归,舅舅亦不在,小孩只有对着远方那一座唯一可见的煤窑厂,大声的喊着:外婆~外婆~,期待着天边的云,能带着这份奶声奶气的呐喊,
穿越田地,工厂,行人,到达外婆的耳中。
小A,放学回家了,外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那年小A 7岁,读学前班。
彼时,30岁的微风拂过耳梢,明净的窗外日光闪烁,透过窗子打在外婆褶皱的脸上,显得慈祥而温暖.外婆闭着双眼,双手合十,满怀恭敬地随着牧师轻声祈祷,
小A安静地坐在她身旁,亦闭着双眼,仔细聆听着教堂中,人群低声的碎语,不知道人们都向主说了什么,愿主保佑外婆吧,干裂的双手盛满爱意。
我感受过的,主应同样知道。
《奶奶》
夜已黑,慢慢变深,深到星星跳出来眨巴眼睛,然我的眼中却含着泪水。长长的路,如黑夜延伸,不知何时能走完?
黑夜对孩子来说,是一头无形的怪兽,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吓到。走了不知多久,忽然远方传来一阵呼喊:华子,华子。
那是奶奶的声音。奶奶在漆黑处,寻着我,当我被人遗忘的时候,只有奶奶记着我,来找我。多年后回想,内心长感温暖。
彼时,奶奶快不行了,疾病已抽干她的血,她的骨,她的肉,她的皮,她的脸,她的眼睛。亲戚们都围在一起,等着她断掉最后一口气,等着她解脱,也等着他们的解脱。
整整一个多月,奶奶被疾病折磨着,用她的话讲,每天都似火在烧,从会阴处一直烧到喉咙,口中亦有了一股热气,混杂着发霉的味道。
奶奶不行了,谁都预见到了。
奶奶爱我,一生亦充满苦难。希望死前,能消掉这最后的业,若佛祖明白,那接下来的日子,便让我代她走吧。
奶奶,华子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