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办公桌上摆着一盆植物,叶子肥肥厚厚,长得郁郁郁葱葱的,它己陪伴我将近半年了,而我却不知它叫什么,惭愧。花盆相当漂亮,是陶瓷的,四周都刻着玫瑰和牵牛花,雕刻得很精致,如果不种上植物,不当成花盆,纯粹当艺术品摆放在客厅的玻璃柜上也会有很高的观赏趣味的。
这盆植物是庄工送给我的,他是公司的电气技术师。也是公司唯一可以和我讲潮州话的汕头人,对着可以讲家乡话的人我们总是觉得特别亲切的。
可是庄工却走了,作为公司的开荒牛之一,他走了。
公司去年7月份建立,他最先带一帮人搞基建,我是9月份来的,那时厂区己经有模有样了。
庄工太爱喝酒了。在十多年前他曾被单位派驻阿特沙拉伯一建筑基地做事,本地没有酒卖,他和同事们自己制作酒,喝得心满意足。他不喝酒时人是很清醒机智的,我曾帮他复印过好几种技术证书,电工方面的,室内设计方面的。他当过几种部门的经理,那是在他来这家公司之前的事。他50多岁,本可以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出于对他能力的欣赏,老板请他过来了。
我和另一个同龄同事小韩喜欢听他讲以前的事,在不上班的时候他会开车载我们去兜风,到超市买排骨或鸡回来炖汤。他的手艺非常好,我和小韩常喝得啧啧有声称赞不己。
我们只过了几个月这样的快乐日子。
随着公司管理的不断完善,庄工在这时候酒越喝越多了,天天都要喝。很多时候来到办公室满身酒味,他爱人托经理爱人看着他少喝酒(经理、庄工家都在珠海,他们几个人以前是同学,之前又做过同事,庄工爱人在家带孙子)经理爱人、我-作为他的老乡、还有小韩经常劝他珍惜身体,他嘴上说好,趁早晨出去散步的机会又偷偷喝上几杯。有时候喝多了跑去车间,酒后失去理智说错话做错事是难免的,在他手下做事的人有了怨言。
他照旧喝酒。
那一天来临了。
3月份有一天经老板授令,经理以庄工身体不适为由让他回家休养了。我和小韩默默帮他收拾东西,临走前他把这盆植物送给了我。嘱我好好照料它。并叫我和小韩有空到珠海玩。
前几天经理和爱人来了一趟公司(老板要在珠海开另外一家公司,他们5月份起就到那边做开荒牛了)跟我们说在珠海见到庄工了。庄工的眼睛都变绿了,是酒喝得太多的缘故。现在连庄工的爱人也劝说不了他,于是任他喝了。我听了心酸酸的,庄工,你这样下去,生命恐怕也不长了。
而今我和小韩未去过珠海,我手机上庄工的电话号码依然存在,只是没有打过,因为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每次看到这盆植物我就会想起庄工说过的一句话:我每天是离不开酒的了,酒己象毒瘾缠住我不放了。
庄工,其实不是酒不放过你,是你放不开酒啊。
(后注:对于任何人,包括我爸、妈、哥、姐、妹、弟等,他们或她们或是要抽烟或是要喝酒我都是赞同的,因为人生短短几十年,最重要是过得开心。如果你觉得喝酒开心那就喝吧,如果你觉得抽烟快乐那就抽吧。只是不要象庄工一样喝得连命也不要了。这是让亲人很伤心很心痛的事。怀念庄工之外,也许我想表达的还有就是人家常说的“凡事适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