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晚,阿怪一身蓝色修身西服打扮出现在上海外滩,南方湿冷的冬季因如此打扮在人群中显得十分咋眼。策划好久的想法今天要实施了,内心已然是阵阵燥热,根本顾不了那道道从人群中投射来的奇异目光。
他,在等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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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年大学毕业,财务出生的阿怪决定留在魔都闯出一番天地。2008年全球经融危机爆发,09年各大金融公司、跨国企业纷纷裁员保留实力,在这个需要工作经验、社会阅历的风口浪尖时期没有一家公司敢冒险招应届生,学历文凭已然不能为他博得一份像样的工作。
屡试屡败的他改变策略,应聘了家房地产中介,拿着1400元的月薪,踩着从大学二手市场淘来的脚踏车,开始了魔都的奋斗之路。
一周末晚上,约了位销售精英,本想学点销售手段,掌握点套路,年底好拿些提成,不料被对方灌倒,顺走了所有客户资料。
夜空的月光如射灯般,照得这个独自游荡在异乡的人格外形单影只,原本还想把持的情绪,在此刻被月光撕开,暴露在魔都浮夸的空气里,他,哭了,从不眼泪轻弹的他哭的很是委屈。
入社会的第一课,深刻又寒栗。
我的水龙头买来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装下,手机震动,有条消息,来自小希—阿怪的对门邻居。
阿怪瞥了一眼,没有理会,此刻的自己已如一袭爬满虱子的袍,左右挠腮,自顾不暇。可一转念,还是擦干了眼泪,摇摇晃晃地去给小希修水龙头。
装好水龙头已经23点18分,酒劲儿还在往上冒。
喝杯蜂蜜水,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会变甜的。
小希从开门见到阿怪时就发现他今天的异常,没多问也没多说,就这么没有声响的站在他边上,螺丝、扳手、起子轮番递,水龙头装好后小希转身去外面倒了杯蜂蜜水。
从进门到现在,阿怪一直低着头,他怕小希看出异样,自己一时还没想好话语去答复、解释、掩盖,所以沉默。
此刻小希的这些动作和说的那句话,让他不禁咯噔一下,心底那柔软的地方突觉膨胀,撑满了整个心房,此刻的他眼神柔和,内心平静,抬头从小希手上接过了那杯蜂蜜水,水是温温的,如同小希眼底里散发出来的柔光,晒干了刚才所有的阴霾。
他走过狭窄的过道,找到一榻椅坐了下来,你说社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又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物种,阿怪问。你就在社会中啊,他发生了什么你就看到了什么,坚持你所坚持的,总有一天,它们会反过来拥抱你,小希说。
阿怪从未对如此坦然将心拨开,给那些伤口好好上药。
那晚城市的风很大,吹走距离与面具。
曾一度认为爱情的降临只不过是自己心口幻想出来的泡沫,一触即破,此刻却是这般真切,阿怪不自觉伸手在脸上用力一掐,真TM疼,看来是真的,他放下手。
爱情如河流里那些突跃水面银鳞闪烁的鱼,站在一头的我们不断瞭望那一次又一次的跃动;爱情是平寂夜空中突迸的烟花,大朵大朵,绚烂夺目,抬头仰望的我们一次次伸手企图抓在手心。
电影山楂树中:那年,她下乡编教材,那年,他在勘探队工作,《山楂树》的风琴声像一个魔咒,把他们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爱情开始的样子,那么青涩,那么动人,它侧着脸,蒙着纱,在茫茫人海中用红线将两人捆绑,可能没有人会记得爱情开始的模样,只记得记忆中那年山楂花开得那样红烈烈。
爱情是即使身处兵荒马乱,也能一眼望中你,耳朵充盈着你的音色。愿有人与你共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暖,有生之年,能够欣喜相逢,这就是爱情开始的样子。
(未完)
作者:北岛南城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