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接近尾声,突然起了大风,一整院的落叶落下又被风卷起,盘旋,盘旋,最终归于平静。
养的茉莉迟迟未开花,叶片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皱巴巴的,仅有几个花骨朵却还耷拉着脑袋,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可是,我始终猜不透她的心事,亦如她猜不透我。
看着这些花儿,突然觉得人生就是一场漫长的等待,从遇见,到满心的喜欢和呵护,再到陪伴,满怀期待的爱,却还是没等到她绽放的那一刻。
有时候就像满怀期望的等一个人,一个不可能的人。
十七岁那年,心事都写在纸条上,理想和喜欢被我们喊的很大声,姑娘和少年,满是热血,信誓旦旦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们写到:青春不朽,要永远在一起。
她们写到:我们要闪闪发光,要过得很幸福。
后来,这些纸条都被我珍藏起来,连同你们那不谙世事,单纯爱笑的模样,现在拿出来的时候才发觉有些皱了,也是,毕竟隔了这么久的光景。
那时候的字迹也谈不上好看,工工整整,甚至有些稚气,厚厚一沓,青春里你们所有的心思都在这里。
也不知道谁还记得这些,我拍了照片,存了起来。
二十几岁,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偶尔问候,偶尔节假日微信群发的祝福,我们各怀心事,朋友圈里发着心情,开心与不开心,笑亦或哭,明明很近的距离,隔着屏幕却变得遥远起来。
如果是以前,你说你不开心,不管多远,我就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可是现在,我们不再多说一句话,你发的心情也不知做何评论。
你剪短了钟爱的长发,
他开始留起了胡子,
你开始世故,察言观色,踩着高跟鞋很早去挤地铁。
他开始喝酒吸烟,西装革履总是很晚归家。
你说,我们都长大了,毕竟时间等了我们这么久,可我不知道我们是否变成了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闪闪发光亦或是明晃晃。
很久以前,想去有海的城市,七月,从西安出发,二十四个小时的硬座,半个小时的中巴,都掩饰不住我内心的期待,可是当大海出现在我视野的时候,我却突然有点难过。
七月,三十度的青岛,人们在沙滩上嬉笑追逐,海风混着海浪一同向我袭来,竟然满眼泪水,觉得孤独,一个人行走在青岛的街头,我顾不得拍照,手放在裤兜,舍不得拿出来。
阴沉沉的天空,海水也变成了死灰色,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蓝色,没有明亮。
更重要的是,当初和很多人约定好要去很多地方,看很多风景,可那个夏天沙滩上留下的只有我自己的脚印,一排排,浪花打过来便又消失不见。
或许,有的东西一开始什么都留不下,时光带着很多人前行,却在前行的路上丢了很多东西,那些美好又单纯的片段被丢在记忆最深处,一个角落,太微小,很多人都忘了拿出来。
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刺眼的光,熄了灯,带上眼罩,仿佛整个人都沉到黑暗的最深处,风声似乎又大了一些,隔着窗户,我好像看见窗帘被风吹起的样子,一大片一大片的粉色,像蝴蝶,被线牵住的蝴蝶,缠绕,飘荡。
手机里还流淌着宋冬野的歌,我把音量调到了最大,沙哑的声音穿梭于房间的各个角落。
他唱到: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吹过的牛逼,会随青春一笑了之,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以前,现在,甚至不远的将来,我都很想说,不管我们时光多久远,都别急,我们总会等到自己最闪闪发光的样子。
我时常记挂着你们的模样,
也虚位以待你们的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