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是李白词中赋有情思的女子。忆秦娥,是在东风渠上遇到了一个年轻女子后的感怀。
黄昏将至,出了铁栅栏往家走,又顺到了另一个口进去。跑道上超过去了并没有停下,很远了才拐回来,鼓起勇气迎了过去——那个轮椅上的女子,正从他儿子擎着扶手的轮椅上支撑着站起来,两根拐杖斜成八字,腰间理着脊柱保护套,两腿脚被交叉牵制。高高的轮椅背后是一双专注的眼睛。二十年前,我的儿子也是这么认真的牵着我的手说他是妈妈的小拐棍。我到底没有勇气面对他们母子,走向跟后的男人询问。她是我的女儿,一年前出的车祸,骨头倒是没事儿,只是脊柱里的脊髓如一面摔碎的镜子,人如植物。一直是我一个人天南地北的带着她看,跑遍了全国最出名神经外科,扎针、按摩,康复治疗也做遍了,所有的专科权威却结论——就这样了。现在自行恢复,听天由命。钱早就靠红十字会的医疗救助。是的,我最大的期望当然是我女儿能够自理,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钱去吃你介绍的那种药了。话没说完就快步撵去了,并不愿意留下联系方式,没有给我过多的机会。也许他早已经在一年多的煎熬中接受了绝望,女儿还能这样的活着,做父亲的心里该是多么的欣慰和多么的忧伤?这种情形下,我再提出免费送给他女儿吃,他也会拒绝的。是我没有取得他的信任,沟通失败!无力感让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二十年前,命运之手中,我尚且是一个才累情思的秦娥,从天而降的灭顶大病,让我经历了生死考验,永逝了生命中的美好部分。在有的人眼里,半残的我不再是个能够无处不在的寄予着美好的存在,是了个他后半生无论如何都会背负的责任。不不,他不知道,秦娥的一腔火热反倒在病痛中燃烧更盛。他看到的是人世间的最不自量力,我独自禀持着万击不破的内心。一切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定局,他和我永逝了成为彼此的美好。我们竟然因为人类的梦想而受伤!他终于彻底暴发,在我彻底的不知天高地厚中暴发了。我终于明白了!选择了迅速的离开,哪怕是又一次的灭顶伤害。我这个二十年前的秦娥眼前这个行将失去美好的秦娥!她儿子的父亲在哪里?她自己的家在哪里?她有她父亲的照应,这是她的幸还是不幸?女人在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之后,生活将会馈赠她一路坎坷,她如何去消受?等待秦娥的会是怎样的一个漫长的面对呢?还好,秦娥的眼神是坚定的,表情是庄严的,她的父亲暂时很好的保管了她的一部分。看着她父亲渐去的背脊,他眼里的忧伤和白胡须里的愁苦一下子冲击上来,泪水瞬间崩溃。哪怕能够帮到她在以后的人生中了悟过二十年前的我,即使如我这般的经历着,哪怕只是多一些身体上的刚强,不似我今日这般的早早的油干灯尽,发白面枯,行为不力!
由此入境,茶饭不思,无以道尽,唯此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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