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道入口位于山腰,等候缆车的大厅早已设置好弯弯曲曲的排队通道,虽然拥挤但也有序。排队通道一直延伸向厅外,厅外是固定的木质护栏做成的排队通道,也是蜿蜒曲折,但是不长。空出一片观景台来,观景台左侧边缘的中间是大理石台阶,靠近木质护栏通道,通至售票处。
我顺着石阶而上,排队通道的队伍已经延长到了观景台,如蛇形般又拐了两次弯,我赶紧跟上队,排在最后。
“这两条队(没有护栏分隔)挨近点,不要让其他人插队,不要留缝隙,一个接一个。”顺着声音看去,一位手上摇着小旗大叔,指挥大家排队,只可惜他没有穿上制服,也不知他是否是工作人员,大家对他的话,有响应者,也有不以为然的。
我的后面排队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了,这条“蛇”又长长了,多绕了两道弯。但是人心浮动,不够紧凑的队伍,占据了这观景台的大片地方,看着甚是拥挤。
石阶上来的人看着稀松散漫的队伍,总会有想去钻空子的,反正这地方人多,互相不认识,往哪个空位一站,等到队伍蠕动,跟着走几步,也就是这个队伍的人了,他眼里默认他是队伍的最后方吧。
哪里都不缺少敢于表达不满,敢于否定错误的人。
就在我前面两个人的距离,一个身穿黑色外套,整个头也隐藏在黑色的连衣帽里,但听声音,我知道她是个女孩。“不要让他插队,他就站在我们队伍外面,不要让他进来。”她的这句话在这嘈杂且人心躁动的观景台上显得那么突兀,齐刷刷的目光看了过来,继而看向女孩目光所及处,一位年轻的男子,背着硕大的双肩包,显得身材有些削痩。此时,我能感觉出那背包的重量不轻吧,感觉到他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人总是对别人的事表现的冷漠,甚至是对自己有影响但只要不能直接体现出来时,可以装作不知道,也看不见。
哪位年轻男子站在了队伍之外,没能搭上我们这班顺风车。这之后没有其他人发声,那个之前指挥的大叔也早已失去了踪影。我也怯懦吧,对看到的视而不见,毕竟一个人影响不大。
“大家把队伍都靠紧点,不要让别人插队,我们都排了快一个小时了,前面的(指有木质护栏的排队通道)队伍都动的很快,这后面的都没动过,希望大家都挨近些,不要让其他人插队。”还是那个女孩的声音,虽然话是之前大叔的话,但效果却截然不同。首先就是我们这条队,很快就靠向旁边的队伍,仅仅挨着,然后就看着后面的队伍向我们靠拢,这样观景台有多出好几条队伍,直至排满。这样就导致后面再来的人只能站在石阶上,他们看不清观景台的队伍,只能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
这样紧凑的队伍,中间再也没有人能插进来了,可以往前慢慢移动。
人总是偏向自己的利益,偏向对自己好的方面,甚至是不会去区分对错,可能是区分了,但是犯错误的成本不够高时,依然做的很坦然。
终于我们的队伍也拐过了一道弯,离木质护栏中间还隔着一条队,方向是向着石阶的。在慢慢的蠕动中,一点点向石阶逼近。
临近石阶,才看清楚,本应排在最后的石阶队伍,却是直接拐个方向横插进我们的前面队伍,这在之前毫无察觉。
又一次队伍开始蠕动起来,只见前方石阶上来的三个女孩作势往队伍硬挤,还真的有挤进来的趋势呢,我们队伍前方石阶处的人根本没有感觉到外力的挤压,很是淡然的随着人群往前。排在我们后面的挨着我们的队伍,淡淡地看着这边的拥挤,细微地观察,我想还能看见他们微微翘起的嘴角。
“你们干什么?不要插队!”还是那个戴着连衣帽的女孩,说完就分开前面的队伍,向那三个女孩走去。我可以听出她话语中的愤怒,但我表现不出我的愤怒。“我们在这也排了好久,要你管这事?你往前走就是。”三个女孩中,有个脸型微胖的女孩丝毫没有感觉理亏。
只见连衣帽女孩伸长手臂,拦在那三个女孩和队伍之间“你插队还这么理直气壮,不要脸么,这么多人都排了好久才到这。”
人群中很是嘈杂。三个女孩好似没听到,由那个微胖的女孩在前面,往连衣帽女孩挤过去。
“这些男的也太怂了吧。”耳边不知那里传来这么一句话,真真切切。我站在这后方的队伍中,其他人也都站着原地。
只见前方那个微胖的女孩说:“我们也是跟着前面的队伍走的,前面的都是这样插进去的,我们也排了好久,有什么错。”排的队伍的方向本身错的时候,后面站错队的人跟着走,那我们站对了队的人应该为这个错误买单么?
“你要不也从这里插进旁边那队(挨着护栏的队),反正前面都好多人插队了。”微胖女孩对连衣帽女孩说。连衣帽女孩已经放下了手臂,我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放下的,可能是前面一点,可能是这句话之后。只见她看了眼前面的队伍,恰好此时队伍又开始往前走了,她一个转身就挤进了旁边的队伍,跟着人群向前了,她之后的人也跟着她从这拐弯,横插进旁边的队伍之中。
我们人挤人,丝毫不留缝隙,旁边队伍像是被从中截断一般。我终于站在了护栏边。随着队伍挪动脚步,慢慢进入排队通道。此时松口气地看向那个石阶入口处,一片混乱。
前方不远处,那个连衣帽女孩倚靠在护栏上,而护栏的另一边是那个微胖女孩(她也顺利的挤进了我们队伍后面),看她们的样子好似在交谈,还可以听见她俩的笑声,隐约可以判断她们讨论的是那个石阶处的混乱,因为她们有时会一起看一眼石阶处。
我无法理解刚刚大吵甚至都是产生肢体接触的两人能若无事发生过一样谈笑。我现在站在这木质护栏内,又有些可以理解了。
我本质上还是个看客。另外我和那个连衣帽女孩,那个微胖女孩一样,我们已经排在了队伍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