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早晨,阵阵寒风吹过,似乎是要将枝上的雪全部抖落才肯罢休一般;转进巷子,长长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各家各户紧闭着大门,想要将这寒风挡在门外。烟囱里冒出的烟随风慢慢的淡远,但在空气里也多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女孩不由得搓了搓冻僵的手想要加快步伐向前走。在相隔百米的转弯处出现一个人影,让女孩又停了下来,但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远远看着那人艰难的一腐一拐的朝她的方向走来。

渐渐走近些,她看清了他的容貌,乱糟糟的头发垂在那有皱纹的脸上,一双暗淡的眼睛不时往两边的门户看着,嘴里呼出的热气在寒冬里显得明显,一身破旧不堪又脏污的衣服随风微摆,整个人又显得那么无助又疲惫。

突然,他在一户门阶前停了下来,随后半靠在阶前的石狮上,蜷了蜷身子又马上站起来,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他抬起脚迈上了台阶, 这看起来对瘦弱又坡脚的他并不容易,嘴里呼出的白气也显得愈发急了。

面对着朱红色的大门,他又犹豫了,毕竟他与这到处弥漫着欢喜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抬起手又放下,连续几次后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敲响了门上的门环。等了一会儿,大门慢慢敞开,他微微往后踉跄了几步。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她穿着厚厚的花棉袄,头发也已花白,脸上虽有皱纹却也干净而十分有精神,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乞丐,眼里藏不住的诧异转而变成了一抹柔和。

乞丐的身子缩的更低了,头也深深的低着,老妇人回身进了院子,乞丐不安的往里面瞅了一眼,没过多久老妇人出来了,手里多了两个冒着热气的大馒头,妇人把馒头往乞丐怀里送,但乞丐看着馒头却没有接过,反而指了指台阶下的一些碎砖,他艰难的下了台阶,一步两步……

阶下的碎砖没了, 是他帮老妇人收拾干净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本就脏污的肩上的灰又走上台阶,他颤抖着伸出那双早已冻得发紫的手想要接过馒头,妇人却收了手,转身又进了院子,再出来时,手里又是冒着热气的馒头和一双手套, 乞丐有些愣神,直到妇人把手套和馒头塞进他怀里才回过神,深深地鞠了一躬。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了,街道两侧大门紧闭,太阳打在树挂上,打在房檐上,打在那男人远去留下的白色足印上反出点点光亮,女孩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丝笑意,也许馒头已经被吃了,也许又已经凉了,但那如阳光般温暖的心却永远不会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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