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以戊戌之年，乙卯之月。乌云蔽日，大风泱泱。余等逾三站，徇海阳，越诸港，临工商。同行四人，且歌且狂。所为者何？觅宠物店，货兔半双，归后思绪泉涌，以至遽为是章。

        夫兹兔之为美者，明眸善睐，皓齿流光；绒肥尾短，体瘦毛长；通体莹莹，维耳苍苍；形容净静，婉转流芳。翩跹于嫦娥之玉手兮，恶俗厌之吴刚。天赖其光，地仗其芒，世之所罕，天下无双。

        遂携兔之家，磨刀霍霍，遽宰遽烹，且品且尝。施之烹炸煎煮，可以滋阴补阳。有君子闻之，怒火万丈，嚄齰不已，逼迫锵锵，“我见犹怜，我为心伤！君行如此，岂曰纯良？”余遂对以微言，以搏哂于大方。

      “夫兔者三分，为兔之于上者，奔走草原之上，可以引伴呼朋，可以共赏霞光；为兔之于中者，径落余之瘄网，尚能痛快一死，亦可供以肉汤；为兔之于下者，宥于囹圄罗网，每日三餐相继，然则竟日惶惶，食者施之自由，教以平等，行之权利，育以恭良，使之性行淑均，安于豢养，使之乐为食而勇于就死，杀人诛心，伟哉君子！”

        故曰∶茕茕白兔，东走西顾。前围者急，后逐者促。末路穷途，思之此赋。宁赴汤池，不为尔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