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个很手巧的的人。他会针灸,会修手表和挂钟,会铁匠活,会瓦工,会木工,会电工,还会教书育人。
爸爸上学的时候学习很好,是工农兵大学生,他说去北京串联,是去拜见毛主席,结果只是远远的见到了向大学生们挥手致意的领袖,根本不能近前,所以很失望地回来了。
爸爸刚开始是学医的,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他有一本厚厚的医书,我没事就看,人的生理构造很早就门清。爸爸有一个宝贝药匣子,总是锁着,我发现里边有气球,就偷偷地从缝里抠出来玩,老师问我是哪来的,我说是从爸爸给的,后来才知道那是避孕套,等到爸爸发现,我都玩破了好多了。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爸爸被调到学校初中部当老师了。
奶奶生了六个孩子,爸爸排行老三,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爷爷早早过世了,奶奶独自拉扯这么多孩子成人也真是不容易。所以姑姑们和爸爸非常孝顺奶奶,家里总是有很多的果酒和点心。点心我不爱吃,但没事就偷喝果酒,所以现在能千杯不醉,估计是从小练习的吧!
爸爸是个孩子王,哄孩子的方法很多,到了晚上,我总是愿意跟着爸爸一起去打麻雀,我用手电筒的光一射到麻雀,麻雀就跟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了。爸爸就开始瞄准用弹弓打,每晚都能打到好几个。拔掉毛,油炸或者烧熟都好吃,我和妹妹总是蹲在爸爸跟前,吃爸爸摘好的肉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真是。所有的内脏都是很袖珍的。我和妹妹只吃小胸脯肉和腿肉,剩下的爸爸吃。爸爸从来不带妹妹去,不知是不是她拿不稳手电筒,会把麻雀吓跑?我还吃过喜鹊肉,肉不是鲜香,而是有淡淡的酸味,不好吃。晚上打鸟,白天不闲着,爸爸会把一些很细的土用水和起来,我们就用手心搓成圆球,放在窗台上晒干,晚上当子弹用。弹弓是爸爸自己做的,丫型的树杈打磨后绑上乳胶输液的皮管,把干土球放在中间,往后使劲拉,瞄准鸟儿一松手,土块飞出,小鸟就应声落地。后来我长大有收入了,就给爸爸买了气枪,但是买过两次都被没收了。所以我没能跟爸爸一起用气枪打过麻雀。
到了冬天,麻雀的食物就少了,特别是雪后,用木棍支着叵箩,下边放上米粒,木棍下边绑上绳子,等到麻雀进了捕捉范围猛拉绳子,麻雀就扣到叵箩里了。这样能捉到活着的麻雀,但养不活,它不吃不喝,生生气死了自己。
我还会跟着爸爸去东边梧桐树林子里抓知了猴,用铁铲在树周围平着铲,地上如果铲出了小洞,那里边一定有个知了猴在等着我们去抓。抓到的知了猴当天吃不了,就会扔到咸菜缸里腌起来,等到腌的差不多了,捞出来炸着吃。咸咸的,也很好吃。
爸爸会用高粱杆扎八角灯。先把高粱杆折成三角型,然后依次用麻绳绑起来,六个三角形正好做成一个灯笼。外边用白纸糊上,在灯笼纸上画画的任务就是我的了。每年正月十五都会做,也有兔子灯等,但我就喜欢这样的,可以随心所欲的画各种花草。
对于爸爸,只有儿时的记忆而已,长大后离家,他的一切就淡出了我的回忆圈。现在想得到的答案,也只能问询岁月的长河了。远在天堂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