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轮辉站,下车的乘客请准备,”一声公交车到站的声音把我从睡意中惊醒,迷茫的我看到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拂过树梢,不留下一丝痕迹,刚刚不还烈阳当天的嘛,车内的乘客却似乎隐约而不可见,也许,只是我睡多了吧。
睡眼朦胧的我看着公交车上报站的题字板,“2018年3月26日,3点26分,即将到达轮辉站。”想着下一站就要到了,该下车了,一边准备摸手机,看看几点了,但是感觉手好像不听使唤了,可能是睡久了,麻了,我想抽出手用力甩两下,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动双手分毫,这时我才感觉不对,想大声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准确的说是连嘴皮子都无法动弹,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但又感觉不到汗流过脸颊的感觉,如同身体被禁锢般,思想在空洞的身体中乱撞,努力想向周围的人求教,却连看清他们的脸都做不到。
随着报站的声音再次想起,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不,应该说是恐怖,我的躯壳自己站了起来,从公交车中走了下去,空气仿佛静止了,我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声,但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被折磨的精神随时面临着崩溃。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做着平时自己做的事,准确的说,如同思想被囚禁在小黑屋中,伸手不见五只的空间中只有一台显示器在放着我本该做的事情。我,还是我嘛? 带着无尽的恐惧,惊疑,甚至还有一丝好奇,看着“我”自己一步步做了我该做的事,然后上床,睡觉。缓缓的闭上眼,我甚至能看见一片黑,不是那种平时睡觉时看到的黑,是一种带着神秘如同宇宙般无垠广阔未知的黑。仿佛能从中看出点点星辰。
黑暗侵袭着我,思绪的疲倦令我再次闭上了眼,如同睡去般失,逐渐失去意识,但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我仿佛从黑暗的镜头看到了一张不可称之为人脸的脸对着我诡异地笑,尖削的脸型配上灯笼般大小血红的双眼,一双蜡黄的牙齿裸露在干裂的嘴唇外,硕大的招风耳仿佛虚无般在两侧煽动,也许已经不能称之为笑了。极度的惊恐在被禁锢的躯壳中无可奈何,任由它把我吞噬。
“噗嗤”,“我”在昏黑的床上惊起,大口的喘着粗气,天还是黑的,也许是半夜,也许快天亮了,也许只是过了几分钟。难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梦。随着身体的移动,我的期待瞬间被打破,只能任由躯壳拖着即将精神分裂的我,爬下床,走进漆黑一片的厕所,也没开灯,就这样静静的听着撒尿的声音,然后静静的爬上床,不甘心的又闭上了眼,静待黑暗的吞噬。
再一次醒来,是清晨的闹钟,打破了已久的沉默,我从床上爬起来,晕晕的,仿佛发生了什么似的,却又不记得任何东西,努力的想抓住什么即将溜走的东西,但却无能为力。如同人生般,只能被无奈的摧残而不得反抗。只能默默的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就在一天即将结束,上床休息之际,意外突如其来,一向身手矫健的我在爬杆子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脚滑了一下,从杆上跌落,不偏不倚的,后脑勺装在了凳角上,昨日的记忆瞬间涌来,填满了我整个无知的黑洞。紧随其来的便是那黑暗与混乱。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宿舍之中,而是呆呆的站在一个广场之上,天空是漆黑如墨的,如同一张大网,笼罩着所有的思绪,在这里我甚至感觉无法思考,环顾四周,周围站满了“我”,呆呆的望着天空,仿佛在向这天提供着数据一般。
惊恐的我听到了一串模糊的声音“轮辉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准备”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当我眼中射入一片亮光时,记忆也随之褪去,模糊的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辆行驶在烈日下的公交车,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
我用麻木了的右手掏出手机看来一眼手机,“2012年12月12日,12点11分,哼,世界末日要了么。”我摇着头自嘲道。
当我抬起头准备下车时,我发现周围的乘客模模糊糊的,我定睛一看,那些人,不正都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