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悲天悯人,不再以一个感动自己的姿势悲天悯人,一个思想上的转变。
火车上,邻座的大叔大妈拖着他们六七岁大的孙子从成都的医院回达州,孩子角弓反张,爪形手,口角还印着未干的口水印,肌张力高,基本不能动弹,孩子爷爷像抱一块玻璃箱似得捧着怀里的孙子。大妈一路大声的自诉眼前身后的艰辛,引来周围以一个隔间为单位的半径内的些许侧目的脑袋,和彼时的唏嘘。大家流露出同情的表情和几句问顺着好奇心而进行的攀谈。我静静地听着,不想要直视。
面对着他们流露自己的同情又能怎么样?多攀谈询问这孩子的病情又能怎么样?以我看来无非就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穿上二十分钟皇帝的新衣凝视一个家庭的不幸和一个被黑色命运选中的孩子此时的痛苦。二十分钟后,尘归尘土归土,该打呼噜打呼噜。
话虽如此,但人性终究是人性,你不要那么笃定的去虔诚于它的真挚美好,但也要相信它也会蛰伏于黑暗。此时的同情悲悯是人性中的大爱,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人都会有,但转瞬即逝的环境使我们忘记与自己无关的一切也是人性使然,大家当时的感情也一定是真实存在的,我不敢否定,但一个小时后当时参与这个不幸的故事的听众现在已和另一桌人谈笑风生也是事实。
所以其实那么多事情都是这样存在于不断的矛盾之中,就像此刻我所抒发的或许偏执或许实在的情绪。所以,此刻的我选择静静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耳朵留一些空间给这个我也很同情的一家人,如果有需要伸出我的手并解决他们实际的问题,我绝不吝惜。但若,如果他们需要的是周围的人与他们情感上的共鸣和他们为了这个孩子为了他们家庭的不容易,我想我还是静静地听听就好,因为想必这么多年来他们的听众已然不少,不差我一个,我只需做好我心中对他们的尊重和对于命运给予的酸柠檬的默不作声。
一句话,做人不能上纲上线,就像此时我又否定了半小时前自己的某些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