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往事如烟

在娘家待了十几天，终于要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在离开之前，我想去看看孩子们。

我知道那个犟种不想看到我，而我也更不想看到他。

我让我弟弟帮忙去联系孩子。

三个孩子过年都回来了。

弟弟说老大不想见我。

我走的时候她已经十岁了，她懂了一些事情，但是又不理解。

老二老三来了，我离开他们的时候，老二刚七岁，老三刚两岁。

两个孩子都长高了，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陌生的感觉。

过去的很多年我都没有再见到他们，虽然很多时候在梦里见，但是都是他们小的时候我刚离开时候的样子。

前两年和家里联系上之后，我让弟弟给我寄来几张孩子们的照片，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或者有一天，我可能会在路上见到他们。

如今，他们就站在我面前，那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杰娃，小艺，这是你妈，你亲妈。”弟弟指着我对孩子们说，两个孩子良久都没有说话，我的眼圈泛红，手开始有点颤抖……

“我知道。”他们的舅舅每年都带东西去看他们，还顺便给他们看了我的照片。

“那你俩喊人啊？”我满怀期待的想去拥抱两个孩子。

但是个子已经超过我的两个娃像触电似的一下离我远远的，我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酸楚的感觉，很扎心。

“杰娃，小艺，对不起，这些年让你们受委屈了。不是妈不想你们，不想回来看你们，是……

这是妈给你们买的衣服和日用品，一会你们都带回去，还有你大姐的，妈这些年也没有回来看你们，但是这是妈的一点心意，走到哪，我都是你们的妈，你们也都是我的孩子……”说着说着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两个孩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这三个红包你们一人一个，自己拿去想买什么买什么。”说着我把三个红包塞到孩子手里。

“我爸说了不让我们拿你的东西。”他们两个躲闪着。

“你们别听他的，回去别告诉他，要是知道了就说是舅舅我买的，前几年我给你们送去的东西也都是你妈给你们买的，怕你们不收，才说是我买的，她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打工也挣不到什么钱，你们都这么大了，也能理解你妈了，是吧？”我弟着急的替我说话。

“老二，你别说了，这些都是我这个当妈的错，孩子们没有错，他们现在不能接受我能理解。那些事等他们长大了再说吧。我现在想补偿，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两个孩子还是没有说话，他们陌生的眼神让我很难过，可是这么多年那残存的记忆都已经消失了，也许在她们记忆里，我还是那个抛家弃子的坏妈妈。

“杰娃，你这么大了，有些事你也懂一些了，当年你妈离开你们是迫不得已，不要总听你爸给你们说的那些，你们自己也有个判断对吧？你妈这么多年不回来看你们是有苦衷的，回来了几次都被你爸给骂走了。你大姐还不来，她最大，她知道得最多，为什么还不理解？”

“二舅，我大姐她就那样，一直听我爸的。”杰娃刚成年，比他舅还高，虽然稚气未脱，但是看起来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舅，我不想念书了，我肯定考不上高中，我爸说让我跟着我姐出去打工，但是我姐说我还小不带我出去。”

“小艺，你这么小不念书怎么办，毕业也才15岁，去哪打工人家都不收，好好学习争取去考高中啊。”

听小艺说她不想念书了，我着急起来。

“我念书念不进去，成绩也不好，我们班好多同学都辍学了，说过两年就结婚，我不想结婚，但是我想出去打工挣钱。”

“我们仨都不想读书，在学校也是混日子，还不如早点回去挣钱呢。”杰娃也和他妹的想法一样单纯。

“孩子们，不念书就没有学历，初中毕业能找到什么样的好工作啊？再说了，女孩子不能那么早就结婚生子啊！”看孩子们有这样的想法，我内心特别难受。

但是我却感到无能为力。

这次见面并没有让我感到多么的开心，看着孩子的现状，反而让我更加担忧起来。

一颗种子在我的心里悄悄发芽，我想也许我需要做点什么。

虽然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我不确定自己能安心坐视不管。

毕竟，他们曾经是我拼命生下来的，即便他们不认我，那我也从来没有忘记我还有这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