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痛苦的一天,如果你有一个从你很小就开始无病呻吟的母亲,也许你会了解我的崩溃。我的先生无法理解,他成长在一个充满爱的,自小便相对富裕的家庭环境里,更不一样的是他成长的欧洲环境无法理解亚洲人的忍耐和谦卑,所以他无法理解亚洲家庭畸形的爱,更无法理解一些亚洲家庭父母对子女从小的控制和压制。他看着我一次次崩溃,却一次次的愧疚反悔,他无法理解,他问我,我无法回答,他无奈于我的闭口不谈,我无奈于他的轻松应对。我告诉我的先生,我被他们关在了一个盒子里面,我反复逃离,他们反复上锁直至我精疲力竭,满身伤痕,充满恐惧,身体因长久在这盒子里,早已畸形变态,直到我只能待在这个盒子里面,它反而成了我的舒适区,即使我知道它不应该是。而他们,却忘记了他们给我打造的这个盒子,忘记多年来反复的将逃离的我塞回盒子里面,他们开始变得善良,他们忘记他们曾经的暴行,他们说他们忘记了,不记得那些殴打,那些辱骂,那些诋毁,他们错愕于我成为了一个坚强而脆弱的人,惊讶于我的自我折磨和低迷不振,他们忘记的如此干净,让我更加的孤独,这个盒子明明不牢固,可是它却锁住了我。他们已经和自己和解,我却还在自救。
但在这痛苦的日子里,还是有开心的事情。我在卧室里拥有了一台小的书桌。很小很小,放下电脑后,最多也就能放个笔记本,可是我终于在这个只能在床上办公的环境里,拥有了一个小小的空间,拯救自己的肩颈。虽然孩子在我们的卧室中休息,但家中我的办公室还是变成了母婴房,宝宝睡不踏实导致我几乎24小时无法离开卧室,最终导致办公在床上,看书在床上,学习在床上,我仿佛和孩子连在了一起,需要应对她所有的风吹草动。直到身体亮了红灯,肩颈疼痛甚至脖子无法后仰,因为长时间和她在一起而导致的情绪崩溃,疲惫和疼痛的双重作用下,即使我不断的尝试振作,但成效甚微。
然后我就搭建了这个小书桌,将我美丽的办公椅挪入卧室,在这个方寸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小空间。现在我就在这个小空间里打字,虽然宝宝就在不远的地方扭动,虽然先生就在我身边打着鼾,但因为这个小空间,一切又变得不太一样。它这么小,却让我觉得欢愉。我在这里学习,上课,更新笔记,打字,喝咖啡,甚至觉得它像是从我血肉中长出来的一样。这让我开心,开心到在昨日如此疲倦的午后,我不忍心睡觉,想要多享受这个小空间一会。真好啊。等宝宝再大一些,我也许就可以拿回一部分原本办公室的主动权,虽然在初期的计划,办公室是她暂时的卧房,可是也许我可以规划好空间,给自己留存一个大书桌的位置,因为大多数时候,我还是得和她在一起的,但如果有那么一个书桌的空间,能让我看看书,喘口气,做回我自己,已经足以让我开心一段时间。
会好起来的,就像是卧房里这一个小书桌的空间,环境慢慢改变,我也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