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朵雨后夕阳下的彩云,从白如絮团的云从中绞出的缤纷,我踩着晚昏追过无数的山峦,终于,她歇在背山的松梢,忘了丢掉鞋的赤足被杂草刺的生疼,小心翼翼地把她藏在贴身的兜底。
找了几十年手艺的篾匠,起出最干净篾丝,织上最时髦的金线,垫上最柔软的鹅绒。把她放在枕头边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望着她,起床的时候可以望着她
她明亮的眼睛似天上最亮的星星,清澈得如一泓静穆的清泉,漾在我无边的梦境。她慧洁的眼睛似温润的玛瑙,娇嗔地如新采的蜜糖,裹在我心脏的底里。她灵动的眼睛似性感的腮红,细腻得如嫩滑的香舌,骚在我灵魂尖儿上。
是此,我丢掉恼人的文卷,发霉的画板,隐居在后山腰上,
九月的泡桐叶还未完成生命最后的仪式,便受了东北风蛊惑,一路向北,踏着用秋菊点缀的谣言,越过南回的大雁,地球再次回到离太阳最远的地方,没了热情的天空变成厚厚的草灰色,再也留不住彩云的鲜艳,望着衰败的花田,我想,明年菊花发芽的时节,又在那年背山的松梢,会不会也歇着一朵迷途的霞霭,
到那时,刻着潘先生的忧伤的紫荆树的记忆里,还清晰地虔诚地低诵着穿过佛堂木鱼鼓中的轻叹!
爱情之泪
几多惆怅
湿了素绢
失了方向
拾了忧伤
蚀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