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牧歌二十二:校园秋色

傍晚,路过校园的林荫小路,阳光强烈 ,天空异常开阔,几乎没有云层,金黄色的树叶悠然飘落,懒洋洋的躺在干涩的草坪上,晒着太阳,像一群耄耋老人在夕阳里等待尘埃落定的生命暮钟,安详豁达。秋已深,我未知。

没有秋雨一阵阵缠绵,没有西风一次次催逼,没有诗人的一声声感叹,塞外的秋无声无息的走在四季的轮回里,心静如水,从容不迫。如此平淡,如此无聊,如此寂寞,走来了,又走远了,远了就远了吧!

故乡的秋是热闹的,弯着腰的虾公公,横行霸道的蟹将军,活蹦乱跳的鱼公子,在朋友们红彤彤的语言里,觥筹交错的杂乱里激动着,激情飞扬,其乐融融。

故乡的秋是寂寞的,是“东篱把酒黄昏后,人比黄花瘦”的刻骨离愁,是“秋风秋雨瞅煞人”沉重叹息,是“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无限秋思,寂寞的深刻,寂寞的心疼,寂寞的疏离,寂寞的诗情画意,惊心动魄。每种寂寞都是心痛背后的红尘氤氲,欲罢不能。

故乡的秋是忙碌的,是是非非、熙熙攘攘、磕磕绊绊、吵吵闹闹,亲情、友情、爱情、人情,甚至无情,交织在玉米、毛豆、花生、红彤彤的苹果、金灿灿的梨,披红挂绿的金丝小枣中,累并快乐着!在秋雨里叹息,在秋风里瑟缩,在秋虫的呢喃中美梦连连,七情六欲,无所不容。

故乡的秋又是安静的,是一本书,一杯茶的闲适;是一支笔,一幅画的沉淀;是一杆垂钓的静默。时光轻轻浅浅,心情悠悠荡荡,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适,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放下,是宠辱不惊,淡泊明志的从容,是“”恬淡清净心安然。”的惬意。诗意禅意,交错生辉。

被生命放逐的秋天,抽去尘世繁复的表象,简单到无以复加,工作外只是一粥一饭的惦念。漫长着,悠然着,拖着缓慢的脚步,像久病的弃妇,百无聊赖的走来,百无聊赖的走远了,寒露霜重,触手都是冰凉,触目都是萧索。囿于狭塞的空间,与尘世剥离,思想静止,感官迟钝,秋月无华,秋色无趣,秋花无香。

在小路的尽头,蓦然回首,却有一种光怪陆离的色彩斑斓,仿佛至尊宝手中的时光宝盒,转眼就是前生旧世的缠绵。简单中蕴藏着少见的热烈,如同我们的援疆生活,单调背后是一片赤城的深情。

大雁远去,只有黑色的乌鸦,坐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形影相吊。坐在窗前,细数时光,半夜凉初透。默念着“谁伴明窗独坐,我共影儿俩个。”细细咀嚼“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万般无奈。

且住,蘸一缕墨香,馨一记絮语,书一时碎念,在夜半浅唱低吟,墨彩流转,温暖一卷一卷的素念,淡淡芬芳。

秋本无情,庸人自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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