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电视剧欢乐颂播出的时候,我还在读大一,还记得当时跟闺蜜讨论到剧情,她说她最喜欢的人是曲筱绡,我对这个角色不是喜欢,是羡慕甚至嫉妒,这大概是一种仇富心理,因为她实在是过得太好了,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生活,里面的人物我们都有讨论和评价到,但我始终无法评价一个人,那就是樊胜美,她是外资公司资深HR,美貌如花,却偏偏生长在重男轻女的贫寒家庭,父母的不公让她耿耿于怀,工作后更屡屡被兄长拖累,赚来的钱全部填了家里的无底洞,当年不敢直视和评价这一角色,是因为我面对她的时候,总觉得像在照镜子。
其实90后这一代,有许多家庭都与樊胜美的原生家庭相似,姐妹众多,家境拮据,纵然在勉强度日的艰难条件下,受传统重男轻女思想影响的父母依然为了生一个弟弟东躲西藏,而我,就是这样的原生家庭长大的孩子。不过我与樊胜美不同的一点是:我还是家中的老大,所以从小听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弟弟妹妹还小,你要让着他们,这句话可能是许多作为哥哥姐姐的人心中最讨厌的一句话之一。但其实,更有甚者,这种原生家庭长大的孩子,会特别自卑,在外人面前显得唯唯诺诺,也不懂得拒绝别人,因为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害怕看到拒绝之后别人流露出的生气的神色,害怕让父母操心,所以从小不敢惹事,循规蹈矩,安安分分的成长,学习。但其实这并不是结局,因为长久的积贫积弱,父母年迈,家中重担只能落在家中老大的身上,所以这个循规蹈矩,安安分分长大的老大在进入社会工作之后还要凭一己之力来扛起整个家。
上学的时候总有同学开玩笑说我的心态跟四五十岁的阿姨没有什么区别,其实她们也没有说错,作为家中老大的人总是要比同龄人更成熟一点,因为她们没有童年,也从来不会在父母跟前撒娇,更准备来说,是他们没有撒娇这一技能,关于这一点,曾经还出过一个小插曲,大三时谈了一个男朋友,最后因为我不会撒娇他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而分手,现在想起来还是个有趣的回忆,但偶尔也会羡慕后来他身边那个会撒娇的女孩子。
剧中樊胜美还有一个哥哥,得母亲偏爱且好吃懒做,所以樊胜美成了她家的经济来源,那时候看,只觉得她的生活压抑到绝望,尤其是他哥哥的债主找上门来的时候,更能从这个角色身上看出那种绝望又无奈的情绪。而时间往后推移了五年的今天,在接到弟弟要生活费的电话之后,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可能是因为长年在外的孤独,也可能是因为回到家中一片狼藉的压抑,还有可能是对自己无力改变现状的无奈。所以终于明白,我们都只是这世间一粒微小的尘埃,明明很努力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奈何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身体,重男轻女的思想桎梏了灵魂。
曾羡慕过剧中的曲筱绡,她的生活潇洒恣意且充满自信,其实这和她的原生家庭息息相关,那种家庭长大的孩子,在面对任何事情时都可以有足够的底气站出来。但是从小被灌输“家里条件不好,你要懂事,不要和别人攀比,不要惹是生非”这样的思想长大的孩子,察言观色是家常便饭,善解人意总是她们身上背负的标签,脾气好,好说话等一系列的形容词看起来像是对她们的一种夸奖,但是其实她们的内心都极度害怕别人用懂事来形容自己,因为一旦贴上懂事的标签,就代表退让和任劳任怨。而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女孩子,终其一生,可能都在治愈她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