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一直是你来时的样子,就像你从未来过。屋子里一直是去时的样子,就像你一直没去过。
生命常有一种错觉,到底哪些爱的恨的东西到底来没来过?
还有一些琐事只是在生命的瞬间泛过一丝涟漪,就归于平常而从不觉得。
没有拘束的童年干得每一件事都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快不快乐的区分。那时的世界,生命里总是带着好奇和探索。每一样东西每一件事情都很值得饶有兴趣的去探索,那对每一样东西每一样事情的感受,及至年长也不能忘记。于我老或已将至,记不得最近两天的事情了,那遥远而快乐的童年却如在眼前。平常琐碎而平庸的日子里,自己想低调得消失在人海。而充满活力和激情的时候,却又想高调的活在世俗眼中。童年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时候,时光里撒满欢声笑语。当渐已长成,想做好眼前事的时候,不尽人意却不请自来。弄得自己一脸懵逼。
生命里来来去去的一切,恍然若失。突兀的站在某个路口,竟忘记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去?
这会使我惊异。
那年我做画廊的时候,隔壁大爷古怪自负得极少人缘,一双眼珠子贼亮,精神紧提,随时能进入战斗状态的样子,对我则情有独钟,想把他自己卖石头的经验分享给我,我很不感冒耶。于是他开始关心我去店里的次数,每天细问我来来去去的究竟。我去画廊的次数也少。于是隔三差五,他会电话告诉我:我跟你说一声,你的房子还在哈?
几年后偶尔去逛画廊,碰上他老人家,他总会殷勤的茶水伺候,与我闲聊。他最大的幸福感就是,画家差不多一样得作品,在他手里卖,他一定得比别人多卖钱才好。
再后来,他老人家把店让给没工作的大儿子了,自己回家养老了。
我有时候会想起他,生硬倔强的样子,只要是卖东西的,都卖不过他的价。想起他一副随时都能散发战斗气息纹路纵横的老脸,我知道他的老婆不像他描述的那么好。他的浑身上下看上去脏乎乎的大儿子,也不像他描述的那么孝顺。
我很佩服这种人,总能一副骄傲的样子活着,不惧流言蜚语,也挺直腰板。哪怕后背时刻流着苦痛凝结的汗水,心里坠着郁闷硬结成的石头,都笑得依旧灿烂。
这也让我想起那些在尘世苦苦煎熬还不停追逐所求的男男男女女,那副虚弱的样子被风一刮,就会露出满怀心酸和不幸。可他们从不示弱,收紧怀抱,依然挺直着。心甘情愿去遭无所谓的罪,受无所谓的苦。
可怜麻木成大树的日子,我记不得来也记不得去。
也许这个世界一直是我攥紧拳头哭闹着刚来的样子,也许这个世界是前世我撒手直直离去的样子,它自始至终都没变过,我也许耗尽热力在时光中打滚挣扎,也不能一丝丝改变自己。
这个世界一直是我来的样子,好像我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直是我去时的样子,好像我一直没有去过。
某年某月某日,偶遇放下一切的自己,我会惊奇的恢复所有细细的感受,用我所有的激情拥抱自己:亲爱的,你原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