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群,是最深的孤单

很多时候,人们以融合消除不安,却陷入了更深的孤单。

以个体的消亡、自我妥协在人群里取暖,把自己裁剪成相同的款式,放进规格相同的盒子,孤单,却变得更加显而易见。

叔本华:“人的合群性大概和他知识的贫乏,以及俗气成正比。”扎堆喧闹是一种逃避,在循规蹈矩里丢失了自己,在墨守陈规里成了分母,在左右逢源里蜕化消亡。人生就像在打俄罗斯方块,你合群了,也就消失了。

想起这么一句话: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

所谓合群,用热络的繁华和虚幻的旖旎做成露水,滋养寂寂平淡的花枝,将艺术变成附庸风雅之物。

生而为人,不能不合群,却不能总是合群,合群,是生存的规则,而非自我的选择。

一个有思想、有个性的人,走到那里都不会完全合群。同流而不合污,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或许才是最难得的顾全。真正的出众,在荒野地里也能生出金玉珠贝。

在一档节目里,柴静采访周星驰,谈起他跑龙套的岁月。

柴静:你那个时候被嘲笑过吗?

周星驰:没有。

柴静:连嘲笑都没有?

周星驰:对。

一个人熬过了最深的孤单,就会习惯强大,惆怅里有狂喜,不安中有突破,可千军万马、攻城掠寨,也可鸟雀鸣枝、风吹梨花,养一副姿态万千的颜,铸一副百媚横生的骨。

平庸的人,选取热闹来填补生命,超拔的人,以孤独来成就自己,达到生命的饱满。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特立独行,是穿窗而来的光,太过刺眼,总会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周遭的人嫉妒你、批判你、阻碍你,以世俗的眼光逼你就范,让你在人群的冰冷里知难而退。

这并不奇怪。当别人都在行走,而你却在飞翔,又怎能不受人冷眼?

所有的跟风都貌似稳妥,而创新则意味着冒险。离群索居、特立独行也需十二万分的定力。

所谓坚持,并非一味的固执己见,所谓疏离,也非性格孤僻或交流障碍,而是保持精神上任性,让其超群卓绝、光芒万丈,那种最深的孤独与最大的狂欢,举世非之而不加沮,虽千万人吾往矣。

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断言人是合群的动物,但又讲:“离群索居者不是野兽,便是神灵。”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无需依赖人际交往取暖,在孤独中与自己的灵魂相遇,与大自然、宇宙等神秘之物相遇,从而感到心灵的宁静、充实、满足。

长枪短戟,用各不同。每个人的人生,不是抄袭、复制别人,在一些明知无聊的事情里和无聊的人假意周旋,何尝不是一幕悲剧。

这个世界,一些人赢在不像别人,一些人输在了不像自己。

那些专注于内心、坚持做自己的人,你可以反对、敌视、质疑、嘲弄他们,但绝对不能漠视他们。他们曲高和寡却心存大志,站在思想的高处,享受寂寞、隔离和孤独,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当合群的人在所谓的规矩里沉没、在虚伪和庸俗里随波逐流,真知灼见者以强大的精神绝地坚守后,活出了自我滋味,过着有腔调的人生。

空山明月,一盏淡茶,槛内繁华地,独守荒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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