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

文/此言林夕

五河一直有一个未完成的心愿，想送心爱的女人一纸情书，表达对她的爱意。

他爱上的是山对面土房子那家的一个年轻女人，叫王嫬，酒席上经过亲戚介绍认识的。

王嫬有一个小灵通，原本是用来外出打工用的，可到了初三毕业，她也没能有个机会出去，平常就在家里帮帮家务，干点田地活。

今年是王嫬毕业的第二年，她是两个月前认识五河的，那之后，五河就经常给她发信息。

“在吗？”

“在！”

“祝今日安好！”

“你也是！”

“在吗？”

“在忙！”

“你先忙，祝今日安好！”

“好，你也是！”

“今天在吗？”

“在，我家里锄头坏了，你要不给我来修修？”

“好，请等我十几分钟！这就来！”

王嫬其实对五河有些满意的，五河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有砖房，有耕种的地；更重要的是五河还上过初中，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些许书生气。

五河将一纸情书折了揣进衣服，便骑上自家的二八大杠，从大路骑上小路，从小路骑进田间；惊飞了鸭群，惊退了麻雀，惊得别家的小黄狗直叫个不停！最后使劲地爬上陡坡，停在一户土房坝前，那家的两条黑狗从偏房跳出来吼了几声！

一个悦耳的声音从偏房里传来，叫住了黑狗：“莫叫了，是客人来了！”

那是王嫬，留着两条长辫，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裙，是一副学生时代的穿着，身躯凹凸有致，相比初中那些孩子，显得更成熟些。她静静地站在偏房门口，眼睛瞥了一眼五河，又回看向自己手里边的菜篮子。

“你来啦？锄头在屋里，你去里边？还是我拿出来？”

“如果方便的话，我去里边修，若不便，那就辛苦你拿出来吧！”

“扑哧！你是帮我，我哪里辛苦？爸妈出去了，你去屋里吧，就在灶台旁就看见了，我给你泡杯茶！”

“行，辛苦你了！”

王嫬又瞥了几眼五河，又笑了几下！

五河在偏房柴堆找了根木棍，在坝子找了块石头，在灶台前修起锄头。王嫬给他端茶过来，轻轻点了下他的肩膀，他转身与王嫬对视了一眼，拍了一下手上的灰，才拿过杯子喝了一口。王嫬接回杯子，看着五河认真地工作，这个男人修起锄头来，是那么温柔，轻砍、轻放、轻拿、轻按、轻轻地接上。

五河喝完了剩下的茶，把锄头拿起来小幅度地用力甩了几下，给王嫬验证新锄头的可靠性；他们在偏房中离得是那么的近，王嫬看得很清楚，觉得—很可靠。

主屋里边，王嫬把家里的干饼拿出来，给五河装起两个，递到他的手里；五河另一只手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折纸，递给王嫬，王嫬脸上一下子红了，她下意识认定这是一纸情书，是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才会产生的东西。

五河走了，他慢悠悠地骑在路上，骑在田野里边，蝴蝶也在他旁边慢悠悠地飞着。

王嫬等父母回家吃完了饭菜，才回到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拿出情书，缓缓地打开，慢慢地看完，最后又缓缓地折上，极其小心地放进一个用紫色丝带包装的小铁盒。

那以后，五河大方地去表达对王嫬深深的爱意，王嫬渐渐地完全接受了可靠的五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