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之华》:我们终将学会接纳自己与往昔和解

奔着周迅而去的电影,没有一丝犹豫买了票,虽然知道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导演是日本的岩井俊二,他理性而偏执的风格,反应在电影上就是极致的隐忍和克制,没有大开大合,大起大落。没有青春爱情电影片中的声嘶力竭,泪如雨下和荷尔蒙的冲动,甚至连同框的画面也很少,让人有一种摸不着遥远,碰不到的悲凉。我想这事属于岩井俊二独特的日式叙事风格,喊不出声的才是心底最痛的部分。

-之南  之华,谁是尹川的梦,尹川又是谁的痛

电影中反复出现的一段,便是之南在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对于一部如此内敛和往里收压情绪的电影,这样的反复很凸显导演想表达的“人生”。

“人生有艰难的时候,也有痛苦的时候。在那样的时候,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想起这个地方,这个让我们觉得,梦想还有无限可能的地方,这个让我们所有人都平等,尊贵,闪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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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时的激扬文字和无惧精神,并没有贯穿到我们常常的一生,否则为什么在之南被张超虐打的时候,没能记起自己的尊贵和梦想呢?人生没得回头,但是我们有足够唱长时间去修正它,完善它,即使偶尔拐入了暗道,只要我们心怀信念,就有机会重新来过。

我不知道是否正是之南那一路以来的优秀和傲气,让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错误选择,从而走上万劫不复的路,就像那一幕,尹川问“还改吗?”,“不改了”。

至于为什么不顾一切恋上张超,大概是因为张超有她骨子向往的叛逆,有悖于传统概念的“优秀”,像野马一样的桀骜不驯让她释放内心的压抑。当然,她没读懂张超行为背后隐藏的内心的黑暗和迷茫。这种飞蛾扑火般的感情也注定有一方粉身碎骨。

之南在那段日子的内心和身体的磨难也只留给观众想象的空间,她既勇敢又怯懦,最终抑郁症让她彻底崩溃。

反而年少时期暗淡无光的之华,柔软而羞涩,在经历了甜蜜而惆怅的暗恋之后,即使知道他喜欢的是姐姐之南,仍旧决定向尹川表白,换来的是一句“不可以”,清晰而坚决。那一刻之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连一秒都没有拥有过的人,她永远地失去了。

成年之后,之华过上了平淡的小日子,性格还是柔软但多了一份温良,但也不失小天真的一面。面对性格好妒的程序员丈夫,不问青红皂白情况下怒摔手机,她也只是平静地接受。婆婆要过来住,她虽不愿意,但也尽心去照顾,在发现婆婆的小秘密之后还悄悄帮她传递信件,这些看似不着痕迹的小举动,也算是这部电影里最温情的几笔。

-书信,回忆苏醒并且蔓延

电影里让我有种对年代模糊的恍惚感,便是很长一段的书信往来的拍摄。

信件对现代人的节奏来说实在太过于缓慢,以至于不足以去表现当下浓烈的情感,怕没法第一时间传达,就会烟消云散。这或许也是电影想传达的,用缓慢的节奏去讲述人生的美好,喜悦,哀愁与破碎,写下来的才够诚实和坚定,郑重其事地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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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华决定还是用书信的方式和尹川通讯,也许是对年少那段时光的缅怀或者是自省。没有太多内容的信件,几句笨拙而体面的句子,几次说了这是最后一封信,还是忍不住留下婆婆暗恋的英语教授家的地址,继续和伊川联系,但只是一种类似家书的形式,并没有参杂太多儿女私情。

但如果说之华内心有没有涟漪,看她在见尹川之前慌乱地找口红,也能觉察到半点,毕竟年少的初恋和求而不得是一道疤,不痛不痒了依然痕迹鲜明。最后尹川和她道别,礼貌握手这个仪式,代表着彼此都要跟往昔握手言和,生活继续,要带着勇气和希望上路。

之南的女儿睦睦也同样用这种方式和伊川通讯,她读过《之南》,甚至一度把生活的信念寄托在这个从未谋面的叔叔身上,希望他出现把妈妈和她一起带走。所以,当他收到尹川的来信的时候,她内心应该是无比的激动,虽然已经迟了。

所以她愿意用母亲的名义和尹川通信,在她出生的日子里,母亲应该没有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半点爱,而这样的书信往来,让她代替母亲重温一个男人对她坚定的热爱。

信是这个电影的载体,也让很多观众有种感觉,这部电影是中国版的《情书》。这种老派的通信方式,把电影里没有直接交代的那部分旧事,通过信纸的传递,一一铺开,那些消逝的时光,也穿过迷雾复活起来。

-错过,是人生的主旋律

躲不过的回忆里,有人选择困住自己,为何回忆会痛,因为错过,而没有岁月可回头。我们要学会成长,跟往昔和解,跟自己和解,才走走向人生的下一程。我们常常不能如愿,这就是人生,但我们总要往前走,才能寻找到不同的光亮,照亮我们短暂而平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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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南错过了尹川,或者说尹川错过了之南,我们都无法说得清。他们两个人都是骄傲而懦弱了,相比起之华的勇敢和清澈。如果当初尹川在张超的介入的时候,他多一份勇敢和执着,结局会不会改变?而不是只能躲在一个角落里写着之南的回忆录。

导演镜头下成年的尹川已经失去少年时候的光彩,名片上打着“作家”的头衔,但也仅仅赚取够糊口的稿费,中年的他似乎一无所有。他一直沉湎在自己错过的那段感情里面,也是因为重遇之华,把之南的往事牵扯出来,他才决定和往昔和解,和自己和解,最后他说出那句话,“我又有了写下去的勇气”,成了一道光,给这个残酷的故事点燃了一把温柔的烛火。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找到让自己走下去的勇气,人生充满了各种错过,但是即使给你重来的机会,也未必不会有其他的遗憾。之南的放弃,最大的错过,就是错过了她两个孩子的成长,虽然留下的遗书,是无比温暖的中学毕业典礼致辞,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对未来充满希望,有梦想,记起自己的尊贵和闪耀,来对抗日后人生的雨雪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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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之华>>这部电影本应有着一些很狗血的镜头和强烈的矛盾冲突,但被导演岩井俊二用他独有的演绎手法模糊掉了,用温柔的镜头讲述了一个人间平凡而残酷的故事,我想他是更加愿意把想象空间留在更广阔的人生思考上,而不是着眼于某一个故事的细节本身,传达他对生活,爱情,人生,生死的态度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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