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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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令人极度不适黏腻的感将我从混沌中拉回现实。我费力地睁开双眼,一片热带丛林充斥了我的视线。这片丛林不受约束地生长着,热闹而肆意,让人看了也觉得高兴起来,可是,我不是应该在宿舍的床上吗?

等我渐渐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像一只树懒(没错,就是“闪电”)似的挂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真的是“挂”着,因为不知道是谁把我的手脚分别用两根绳子绑在了树杈上,就像一个没有接口的圆环套在了树杈上,现在我的当务之急就是:怎么从树上下去?我环顾四周,发现这树杈离地面并不是很高,下面的枝干上层层叠叠地伸着一些小树枝,所以就算从上面摔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我要挪到这根树杈的外端,然后采取自由落体的方式让自己重归大地母亲的怀抱。我手脚并用,像一条毛毛虫一样在树上蠕动。绳子和树皮的剧烈摩擦使得我不得不放慢速度,终于,我到达了目的地,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两眼一闭摔了下去。万幸,这些树枝足够有力,减缓了我的下落速度,所以除了一些擦伤,我还算完好无损的落到了地面。

自称“小瞎子”的我一站起来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把小刀,虽然不怎么锋利,但也足够割断手上和脚上的绳子。成功自救后,我也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在睡梦中被人带到了距离宿舍十万八千里远的热带地区,一夜之间能跨越这么长的距离,那么交通工具必定是飞机了。那么问题来了,我的室友呢?她们是跟我一起来了吗?这种看起来不会有人居住的地方居然有刀,而且还好巧不巧地丢在了我的附近,看来带我到这里来的人是有预谋的。无论怎样,我都要先考虑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因此,我决定先在附近侦查一下,说不定会遇到我的室友呢?

我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开始行进,走了没多久,我发现距离我不到三米的歪脖树下坐着我的室友之一——鹿鹿鹿!她看上去一脸茫然的样子,还穿着在宿舍的睡衣。

“呀!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在这里!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到了这里?”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醒过来就在这里了。这里看起来是热带地区,我们被带到这里,居然一路都没有意识,这没道理啊!“看来鹿鹿鹿同学跟我一样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人带来的。

“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她们呢?”

“哦,对了,刚才我听到有人在喊,从那边传来的。是你吗?”鹿鹿鹿指向了我来的方向。

“不是我啊,会不会是她们两个?”

“你过来的时候没看到有人吗?”

“没有,这条路我刚刚走过,比较安全,我们折回去看看。”

我们又按照我来时的路返回。走到一棵大树下,突然从树上掉下一根小树枝,我俩抬头一看,发现川儿正背靠树干坐在一根树杈上,这树杈距离地面不高,很容易就能跳下来。等她站定,我才发现,她这一身衣服简直一言难尽:绿色T恤外面套大红羽绒马甲,下面是一条亮黄色的短裤,脚踏一双她声称“限量版”的人字拖O__O "…我们问她有没有看到阿飞飞,她指了指自己的的嗓子,然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能说话。既然川儿不能出声,那刚才鹿鹿鹿听到的那声喊叫就肯定不是她了。她不能说话也就意味着很难向我们传达信息,我和鹿鹿鹿失望之际,川儿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来手机不离身也是有好处的。

她打字给我们:“阿魂魂你从这儿走过去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你没看见我。我看你找到了鹿鹿鹿,想让你们发现我才扔的树枝。”

“你既然能自己从上面下来怎么不去找我们?”我不满。

“这种地方在地上谁知道有没有危险,我就等你们来找我呀。”

_(:зゝ∠)_这脑回路我也是real服气。

“刚才你听到有人在喊吗?”鹿鹿鹿问。

“没有。会是阿飞飞吗?”

“我们再去找找。”

趁天还亮着,我们决定出发去找阿飞飞。

我们向着刚才找到鹿鹿鹿的方向继续前进,刚走过歪脖树,右侧的灌木丛突然发出了异响,似乎是有活物朝我们过来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要是野兽怎么办?我该往哪儿跑?我们三个慢慢向来的方向后退,突然,灌木丛里窜出来一个人——原来是阿飞飞。我们刚松了口气,还没缓过神,就听阿飞飞急吼吼地喊:“快跑快跑!有熊!”我还在愣神,鹿鹿鹿拉起我就一路狂奔,我没敢往后看,只觉得后面那头怪兽嘴里的热气都喷到我的背上了。可是人的体力哪能比得过熊,没跑多久,我们四个明显的体力不支了,阿飞飞突然喊了一声:“分头滚到树丛里!”我们像是训练有素的队伍,一个专业假摔就滚进了旁边的树丛里,熊并没有追我们任何一个,只一个劲儿地朝前方跑去了。“感情不是追我们的!简直累成狗!”我最先发声。我们艰难地从灌木丛里爬出来并交换了彼此得到的信息。经阿飞飞描述,她是在一个山洞口醒来的,本想进山洞里看看,没成想那山洞竟是熊的老窝,一路从洞里追到了这里。

“会不会是你穿得太像头熊,结果它把你当抢地盘儿的了?”我看着阿飞飞那身恰似熊皮的睡衣。

“那我也是头年轻貌美的熊!”

“对对对,你最美~!”

“对了,刚才那声是你喊的吗?那么大声。”鹿鹿鹿问阿飞飞。

“是啊,你看见那么大一头熊追你,你不叫啊?”

原来阿飞飞看到的那个山洞就在离我醒来不远的地方,所以鹿鹿鹿听到的喊声是在我来的方向。如果阿飞飞没有进到山洞里面,本来我们两个应该最先遇到的,也幸好阿飞飞一路被熊追着,误打误撞地跑到了歪脖树附近的灌木丛,遇到了我们。

“人凑齐了,那接下来呢,看样子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了。”川儿晃着手机提醒我们。

“这鬼地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我们先找点儿吃的吧,千万别走散。”这种时候还是阿飞飞拿主意。

刚才阿飞飞过来的那片灌木丛是断断不敢走了,万一再碰见头熊,我们可没力气再这样跑了,于是我们走进了左侧的灌木丛。

大家一起行动,摘了些看起来能吃的野果,也很幸运地找到了水源,休息片刻,恢复了体力之后,我们准备找几棵可靠的大树作为今晚的“根据地”。我们效仿电影里演的,点个篝火堆,安排好了值夜顺序,然后靠着大树沉沉睡去。

半夜,我被川儿摇醒,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噤声,然后指了指我身后的树林。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大家都醒了,她们都不出声,警惕得盯着我背后,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突然,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植物和某种物体摩擦的声音,我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这大半夜的,会是什么呢?

那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朝我们的方向过来的,我悄悄地转移了位置,面对我背后的那片树丛。我们四个聚在一起,背后是一片开阔地,方便随时逃跑。终于,那东西来到了我们附近,也不知是忌惮火堆,还是在观察我们,伺机而动,反正摩擦声戛然而止,一时间四周陷入了寂静,仿佛时间停滞。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川儿拉着我们一步一步地往后挪动。

“你们是谁?”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从树林里传来。

“你是谁?吃人的吗?”-_-|||没错是我萌萌的我说的(嘛,没办法,恐怖小说看多了)。话音还没落就招了一通捶。

“我们吃素的。”这次是个清亮的男声。

说话间,从树后闪出一男一女,身形高大。女人捂着嘴,显然憋笑憋得很辛苦。

“不许笑!我很认真地在问你们!”

“我们也很认真地回答你了。”为了表示没有敌意,他们离我们远远地坐下了。

“你们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你们是谁?在这儿多久了?”

“我们在这儿一天了,你们是在这里住吗?”阿飞飞回应。

“我们本来是路过这里,结果遇到了风暴,船被毁了,所以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女人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什么?船?风暴?难不成这里还有海?”鹿鹿鹿惊异道。

“看来你们还没到过边缘,那你们是怎么来的?这里是一座岛。”

“我们醒来就在这里了,一定是有人搞鬼。”我恨恨地。

“嗯,看来我们推测的没错,这里好像是有什么力量阻止我们离开。昨天,我俩找到一艘船,虽然看起来很破旧了,但好在还能用,所以我们准备划船去更远的海域,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岛屿。我们一直是朝同一个方向走的,结果最后又回到了这里。”那女人说。

“在海上又没有参照物,迷了方向也是有可能的吧。”

“难道是灵异事件?我们被一层结界困在这里了,和外界隔绝,走不出去了!哦不对,说不定其实我们现在是在三界之外,早就和脱离了人界了!”看多了志怪小说的我脑洞无限大。

“得了得了,这次回去少看点儿奇奇怪怪的书!”阿飞飞嫌弃地斜了我一眼。

那对男女被我逗乐了,示意我安心,一定可以出去的。我们几个决定早点休息,明天再做深入交流,然后再去看看他们找到的船。

浓密的树叶起到了一定的遮光作用,我们几个一直睡到天大亮才醒来。那对男女提议先回他们的营地取背包,我们跟去,以防分开遇到危险。一路顺利,很快便到达他们的营地。他俩看起来准备充足,包里有不少食物,还有军刀、绳索、望远镜和手电筒等各种野外生存的必备工具。虽然对他们仍有疑心,可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我们现在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顾不得那么多了。吃饱喝足后,我们跟着他俩去找船,一路上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那对男女本来是跟驴友一起来的,一共有十几号人。遭遇风暴后,他俩在沙滩上醒来,发现船已经毁了,其他人也不知所踪,找了好几天也不见人影。昨天看到我们的篝火,还以为找到了驴友,结果发现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这座岛也没多大,这么多天都找不到人,怕是凶多吉少了,索性我们也不找了,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女人对我们说。

“你们一点都想不起来是怎么来的吗?”男人问我们。

“一点印象也没有,一睁眼就在这里了。我们还算幸运,昨天就聚齐了。”

“在这种地方,有个队友总比自己好多了。”男人说着看了女人一眼。

“是那艘船吗?”阿飞飞眼尖。

“嗯,过去吧。”

这艘船锈迹斑斑,由于退潮,搁浅在沙滩上。

“我们不如再试一次,说不定这次能找到其他岛,顺利离开。”鹿鹿鹿提议。

“好。”众人赞同。

那对男女提醒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十有八九我们还会绕回来。也不知划了多久,意料之中,我们又回到了原地。这时日头已经偏西,我们准备在靠近船的高地“安营扎寨”。这片高地好似岛中伸出的一条胳膊,左右都是陡壁,只有中间有一道两人宽的隆起,顺着这道隆起向里走十几米有一片尚且称得上宽敞又平坦的空地。在这里既可以远离岛中央的野兽,又省下了明天找船的时间和体力。在海上折腾了一天,众人都已经精疲力尽,连话都不愿多说,安排妥当值夜事宜后便倒头大睡。第二天,我们打算再次出海碰碰运气。我们以昨晚驻扎的高地为参照物,一路朝着那道隆起所指的方向前进。我们从旭日东升划到烈日当空,划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依旧没什么发现,一行人不免有些郁郁。

“你看一眼我们有没有偏离方向。”我拍了一下那女人。

“没有,我们的方向一直没变,我一直看着呢。”她拿着望远镜不时回头看一下我们的参照物。

“我们都走了这么远了,方向也不错,怎么一座岛也没看见。难道说咱们来的那岛是座孤岛?”

“我们再往前看看。既然方向没错,那我们应该不至于像昨天一样再绕回原点。”

“……”川儿手握船桨,目视远方,默默不语。当然了,她想语也语不出

来╮( ̄⊿ ̄)╭

“我来吧,你休息一下。”那男人接过了船桨。到底是男性先天的体力优势,我们前进的速度快了许多。

大概只走了十几分钟,那男人惊呼:”三角鳍,鲨鱼!鲨鱼!快回去!“我们的船很小,重量也轻,若是这条鲨鱼再招来了同伙,那想要掀翻我们的船简直易如反掌,到时候我们六个正好它们一顿大餐啊!一船人一下炸了锅,以手作桨拼命往回划拉。其实,由于那男人本就身材魁梧,又是站在最前面,将我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说的三角鳍,只是见大家都如此慌张,许是他们都看到了吧。划了好久,感觉胳膊在海里泡得都能当咸菜啃了,终于听到那男人说:“没了没了,安全了。”众人瞬间放松下来,互相倚着瘫在船里。

“哎呀,我们都快回到出发点了!”一停下来,那女人便拿起望远镜确认方位。

“既然都回来了,海上又这么危险,我们不如上岸吧,还在昨天那个地方休息好了。”阿飞飞提议。

众人无异。

上岸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切如昨,那男人站第一班岗。今天真是死里逃生,大家都不怎么敢睡,生怕树林里再跳出什么嗜血猛兽,不过终归消耗了不少精力,我们五个再怎么后怕也逐渐进入梦乡。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有一阵异响将我惊醒。

那声音像是什么重物敲击在木头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很有规律。我迷迷瞪瞪地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熟睡,唯独不见了那男人。我心生疑惑,好奇那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害怕贸然离开营地会遇到危险。犹豫再三,我喊醒了室友,让川儿和鹿鹿鹿待在营地值夜,我和阿飞飞去看看到底那声音是什么。

声音显然是从沙滩上传来,听起来应该是我们的船的附近。因为放船的地方远离海岸线,所以涨起来的潮水并没有淹没那里。我和阿飞飞悄悄地沿着陡壁滑下来,远远地就看见船附近有个人影,看身形就是那个本该在值夜的男人。他将木制的船桨一头架在船帮上,一头搭在船边的岩石上,中间悬空,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正在砸船桨的中间部位,一副要把船桨弄断的架势。我刚要上前问个明白,阿飞飞迅速制止了我:“不对劲。”我旁边一块一人高的岩和背后的陡壁形成一个狭小的空间,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阿飞飞拉着我躲在了里面。只见那男人先是一下一下地砸着木桨,然后又跳进船里不知在摆弄什么,忽然,他转过头看向我和阿飞飞这里,我心里一惊,难道他发现我们了?

他看了一会儿,朝我们这个方向快步走来。

我俩慌了神,眼看着他越走越近,阿飞飞突然做出脱裤子状。我错愕:“你干啥?!”阿飞飞说:“你就在那儿别动。”说话间,那男人已经走到了我们藏身的岩石附近。五米,三米,两米……我已经手脚冰凉,眼前发黑   ((O_O)?大半夜不发黑还能发白吗摔!)四肢僵劲不能动,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抽了,突然大喊:“别过来!”那男人猛地收住了脚步,虽然看不清阿飞飞的脸,不过她现在一定是一脸黑线地瞪着我。

“谁啊?我让你给我把风,你嚎什么嚎!”阿飞飞假装提起裤子从岩石后面走出去。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那男人有些紧张。

“嗨,是你啊!我还以为谁呢!人有三急嘛!这黑灯瞎火的,我就让她陪我过来。她刚才那一嗓子嗷的,我还以为又遇到什么野兽了。”阿飞飞,奥斯卡欠你一个影后!你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功夫都快赶上小哑巴川儿了。

“我看她们俩醒了,准备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被你们吓得差点儿英年早逝了。”那男人指着营地的方向。

“哈哈,不好意思啊,她平时玄幻小说看多了,夜里看见什么黑影儿都觉得有鬼。”阿飞飞转身拽了我一把。

“她既然比你还怕,你还让她陪你过来?怎么?练胆儿呢?”那男人调侃的语气里带着怀疑。

“你看,这我又不好意思找你朋友过来,剩下那俩一个没法说话,有个突发情况连喊都不能喊,一个睡得叫都叫不醒,只能叫她过来了。”

“叫不醒?我看你说的那女孩儿挺清醒的。”他说着指了指鹿鹿鹿的方向。

“诶?刚才还叫不醒呢,怎么这会儿又醒了?”阿飞飞嘀咕着拉起我往回走,她手心里全是汗。

川儿和鹿鹿鹿看见我们一起回来,先是一愣,随即如常:“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我这不是去方便嘛,正巧遇到了。鹿鹿鹿你刚才睡得跟昏过去似的,我怎么晃都晃不醒,怎么这会儿又醒了?”阿飞飞发出了暗示。

“哦,那是你喊我啊?我还以为做梦呢。我觉得有人叫我就醒了啊,结果醒了以后你们仨都没了。”鹿鹿鹿心领神会。我在旁边惊讶于她俩的默契和演技:原来我们宿舍这都是人才啊!

“这时间也不早了,值夜也该换班了吧。该值夜值夜,该睡觉睡觉吧,养好精神,明天还有的忙。”我想赶快打断对话,怕她俩说漏了嘴。

跟那男人同行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醒来。

我挨着川儿坐下,她对我一挑眉,我回了她一个撇嘴的表情,我俩便心下了然。这是我俩平时的小动作,挑眉表示询问,撇嘴代表有问题,简简单单便提醒了川儿要提防那个男人。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不便细说,只能等到明天找个机会和他俩分开再谈。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第二天起来脑袋昏昏沉沉,但又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只得一摇三晃地跟在队伍最末,这也为与那对男女拉开距离提供了不少便利。经过昨天的事,大家一时也不敢再出海寻岛,因此,鹿鹿鹿提议回树林里找点儿吃的,原本两个人的食物现在六个人分,存量已经严重不足了。走了约莫半小时,终于利用一片一人高的灌木丛阻隔了那对男女的视线。趁着空档,我和阿飞飞简单描述了昨天见到的场景,并提醒鹿鹿鹿和川儿要小心那对男女。我们也不敢耽搁太久,万一他俩起了疑就不好了,于是便匆匆跟上。

解决了食物问题,又有我们之前发现的水源,吃喝暂时不用愁了,眼前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再将各自的线索详尽叙述一遍,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个一二三,争取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们有没有什么忘了的线索?再好好儿想想。”我问那对男女。

“该说的都说了,也没……对了!前几天我们在岛上发现了个山洞,还没进去过,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看看。”那男人一脸兴奋。

“这岛上有几个山洞?会不会是那个熊的老窝?”阿飞飞心有余悸。

“只有一个,我俩都在这岛上转了好几天了。你看见那里面有熊?”

“何止看见!我们被熊追得跟孙子似的!”

“那我们就站在远一点的地方先观察观察,确定没危险了再进去。”

一行人即刻启程。

那山洞离我们不远,走了几分钟就到了。为了确认洞里是否安全,那男人主动请缨进去探探,其余人则待在洞外等候。大约五六分钟时间,山洞里便传出他的声音:“快来!”我们迅速跑了进去,见他背对我们蹲在地上,不知在研究什么。听到我们靠近,他转过身,指着刚才研究的那堆东西对我们说:“在我们之前,这里还有人来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堆白骨。我们四个平日里哪见过这个,当即就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的骨、骨头?”

“人。”

“你、你、你怎么知、知道是人的?”

“经验。”

那女人也不理我们,径直朝那堆骨头走去,翻翻这个,摸摸那个,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我们奇怪她怎么不觉得害怕,她解释说,常年在外探险,这种东西见惯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鹿鹿鹿建议我们回去,因为不知道这人是自然死亡,还是被什么野兽吃了把骨头留在这儿了,所以还是先从这里出去为好,万一在这洞里遇到熊什么的,那真是无路可逃。

出来以后,因为没有下一项计划,也没找到什么线索,所以我们又回到了营地,就这么闲闲地坐到了傍晚。天刚擦黑,我和室友找了个借口离开营地,商量一下怎么“自然”地和他俩走散。正讨论到激烈处,川儿背后忽然传出那男人的声音:“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想走?”

糟了,被发现了!

那男人一步步逼近,我们四周封闭,无路可逃。

“那晚,我破坏船桨,你俩看到了吧。”那男人指着我和阿飞飞。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哈哈,我想你们肯定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人回应,那男人自顾自地说着:“因为她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她好不容易对我有点好感,我不能就这么放她跑了!只有我俩都困在这里,她才会眼里心里只有我!”

“变态!”

“所以,你故意制造事故,让我们大家都不能离开,是不是?”冷不丁地,树林里响起那女人的声音。

“不不,你听我说,我真的是太在意你!”

“在意?在意就把我困在这里?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把我困在这里?”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幸好那女人出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我们才有机会脱身。渐渐地,那两人的声音已经被我们甩在背后,直到完全听不见了,我们才停下。本想原地休息一下,那女人的声音居然又清晰地传了过来:“他疯了,快逃!”一听这话,我们哪里还敢停顿,只一股脑儿朝前狂奔。也不知跑了多远,再跑不动了,才躺倒在地,半晌说不出话。“你们跑不掉的!”那男人的声音如幽灵一般游荡在周围。我们慌忙放缓了呼吸,怕他知道我们的方位。这里到处都是树枝灌木丛,稍稍一动就会发出声响,我们四个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听他的声音渐行渐远,我们才长吁一口气。

本应迅速离开原地,尽可能地和他拉大距离,却偏偏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发出丁点儿声响,速度越来越慢。

“终于又见面了。”那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我们右侧。

“你别过来!”

“好好,反正我早晚都要过去,你们都要在这里陪我。”他举了举手里的尖刀,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你!”

“这是她的,很温暖。”他迷恋地抚摸着血迹。

“你杀了她?”

“她曾经跟我说过,她很喜欢你们这群丫头,说你们总让她想起自己的年少时光。所以,我答应她,带你们一起下去陪她。你瞧,她说过的我都记得,我这么在意她,可她居然想要从我身边逃走。这下好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了。”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午餐,“还记得山洞里的白骨吗?他是我们的驴友之一,他居然妄想夺走她,他明明知道我那么爱她,那就是阻碍我的下场。好了,我不想让她等我太久。”

说着,他手里的尖刀已经到了面前,速度之快,形同鬼魅。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熟悉的铃声响起,那是我的闹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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