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马庆洲文集》出版之际
王玉林
这是法里亚的一首名曲,不但旋律摄我心魂,只此四字,即让我感喟万端,回味不已。特别是选自其中的《西班牙舞曲》,那小提琴短促的长叹,凄婉的激越,道尽了生命的短促与悲苦,留恋和惋叹。它与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一样,子夜独聆,常让我怆然泪下!
这并非题外之语。半月前邂逅庆洲兄,嘱我为其出版的新作《马庆洲文集》写点东西。庆洲满脸沧桑,我这两年也命途多舛,心中不由生出人生易老生命苦短之慨叹。
为朋友写点文字本是义不容辞,只是这类文字常常言不由衷,更难发白肺腑;但作为故交,我不想对庆洲如此,也不想对任何人虚情假意,哪怕招致非议。宿州虽弹丸之地,亦属地灵人杰,远不足论,只当今名人大家亦不胜枚举。其言咳唾成珠,其文笔补造化,可与《古文今论》相得益彰也。而庆洲以兄长之令命我捉刀,忝在相知之列,虽不敢敷衍成章,却是勉为其难矣。
写点什么?作序是名人大家的事;写点读后感——阿弥陀 佛,我不能说假话!年前庆洲初送我此书大样时,我最多读了十之一二吧,“感”什么呢?本欲偷闲细读,奈何“只言旋老转无事,欲到中年事更多”!然虽是浅尝辄止,庆洲用心之良苦,心血之倾注,构思之独特,亦可窥豹之一斑,已让我感同身受了。义愤填膺时则激情澎湃,论及腐败时更痛心疾首!
我想,倘无不平则鸣之胸臆,不会有愤世嫉俗之情怀吧。即便牢骚之语,在当今文人无德且自甘堕落的时代,亦属难能可贵也。 光阴荏苒,数十年一觉宿州梦;岁月蹉跎,赢得圈内薄幸名!“予欲无言!”两千多年前的圣人都如此浩叹,对于沧桑之庆洲,对于如梦主人生,对于苦短之生命,对于易逝之光阴,我还有何话说?
但我还是要说。在宿城这个“圈子”里,我常听到一些人对庆洲的责怪。我不能断言其责怪之是非,但我想说的是:庆洲要生活,要很好的生活,还要生活的很好。他是一对儿女的父亲,是娇妻之夫,他有责任和义务让他们过得好一点!即便做了不妥不当之事,只要不涉及道德人格,还是宽容点吧——生活所迫,你看看他的沧桑面容! 生命苦短,人生易老呀。 你还责难什么?你若处在他的位置,你又能保证自己做的怎样?一个为生存而奔波甚至挣扎的男人,那是“难人”! 当然,庆洲——包括所有为生存而匆忙奔波的人,也应三省吾身:不能囚生存迷失自我,更不能为金钱丧失尊严! 庆洲也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只是苦笑笑而已。我没有听到他“捣鼓”或攻击他人的言论。
“都是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还瞎捣鼓啥?”庆洲还是一脸苦笑,一脸沧桑,一脸“曾经沧海难为水”的闲淡。
《马庆洲文集》是继《庆洲视点》、《人生与爱情》、《人生反刍录》、《古文今论》之后又花费了庆洲大量心血的作品集,作者今日决定出版,除敝帚自珍外,在当今社会道德如此腐败,文人如此堕落,小市民如此刁钻,也有出版的必要。虽然它不是投抢匕首,也非醒世之猛药,但其借古讽今之意,针砭时弊之准,切入角度之新,也能给人多方面的感悟与启迪。国事大事家事小事,无不论及;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俱在书中体现;古今之兴废成败,社会之得失利弊,人生之进退行止,皆有自己的论点。当然,不足之处也很明显,特别是在思想之犀利深刻、语言之精练隽永、艺术手法之创新上,庆洲还需“更上一层楼”。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老杜对诗的创作态度,对自我的苛刻要求。清薛雪《一瓢诗话》中云:“杜浣花云‘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见古人作诗不易,何以今人摇笔便成?”我想,这是每个有良知的作家都应该思索和反省的问题。 “新诗改罢自长吟”,这也是老杜的千古名句。只有对文章绞尽脑汁呕心沥血者,方能体味到老杜这种情怀!所以,我也希望庆洲在再版《马庆洲文集》之时,能下一番大功夫,认真校改增删,字斟句酌,留一部精品于世人。 说易行难,庆洲兄,让我们记住老杜的这两句话,并终生以此共勉。
因为,人生如梦,人生易老,生命苦短啊!
零八年冬月于茵梦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