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员与蓝鸦——初来乍到

                                                                        初来乍到

    此刻我正去往机场的路上,你问我要去哪里?我也问过自己很多次这样的问题——其实对我来说,去哪里并不是特别重要,离开才是真正的目的。

    站在机场门外点燃一支香烟,看一看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用力的吐出烟雾,再深吸一口这里的空气,看向手中登机牌———亚庇市(Kota Kinabalu)。这样一座陌生的城市对我来说有着无限的诱惑,就像一位新认识的姑娘带给我的无限遐想。

    进入安检通道,排队的人群如同长蛇一般扭动着,手拿护照,等待着迈步走向check in的大门。“您好,请看这边。” 我把脸转向了海关警察的摄像头,似笑非笑的表情自己都觉得略显做作。她看我一眼再看一眼护照,确认不是在逃嫌疑人后,“咚,咚——”两声低沉的盖章声落在了我的心上,“下一位”。我说,“谢谢。” 走向下一个安检通道。“请把手机、充电宝、总之你身上所有的一切,放在小箩筐里”。过了安检门,站上圆形的领奖台,工作人员手拿金属探测仪,从头到脚给我来一个全面的安全奖励,“可以了,请拿好您的物品” 。“下一位”。

    终于,通过繁琐的安全检验我顺利的进入了候机大厅。

    4小时的飞行,南下,抵达此次目的地——马来西亚,沙巴州——亚庇市。“您好,此次飞行即将到达您的目的地哥打京那巴鲁,请您在飞机落地之前——收起小桌板,不要离开座椅和打开安全带,地面温度30摄氏度,祝您旅途愉快”。迈出登机廊桥,整个环境都变了,人种、语言、文字,一切都是陌生和奇怪的。沙巴州在马来西亚联邦政府还未统一之前,原名:婆罗洲(Borneo),原属英国殖民地,1945年被日军侵略。亚洲东南部岛屿,世界第三大岛,面积73.6万平方公里。北部为马来西亚的沙捞越和沙巴两州,两州之间为文莱达鲁萨兰国,属穆斯林教派所统治,包头巾的海关已经说明了一切。“Please show your passport,Thank you。”四目相对的眼神已经告诉我,语言已经是一种多余的环节,递交入关资料的动作就足以表达我的礼貌。我们再也没有了接下来的任何交流,也无法交流,“Wlecome to Sabah”。“Thank you”。

    走出机场,乘车前往酒店。

    我该去哪里?我该做些什么?站在酒店的窗前,烈日当空。我喜欢大海,所以来到了这样的地方,我想逃离,所以不假思索的辞去工作,离开舒适圈,希望能找到心心念念的诗和远方。远方是有了,但诗在哪里呢?酒店的空调嗡嗡作响,让我的思绪更加混乱。“好吧,既然——既来之则安之,那我照旧还是去楼下吸一支香烟吧” 。711的商店就在酒店楼下,我需要买一个火机点燃香烟才是当务之急。站在街边汗流浃背,吞云吐雾的看着过往的人群瞬间让我不知所措。

    “Hello,朋友,海岛,浮潜,了解一下咩?”

    “Hi,你普通话说的真好。”

    “我是本地华人第三代,Call me 麦克,我的华语非常好,我能给你提供一切你所需要的旅游服务。”

    一个身着绿色沙滩衬衫,米色短裤,人字拖,皮肤黝黑的男人。

    麦克?我为什么需要服务?难道他已经看出来我不知所措的内心世界,但我还是得装的像模像样一点儿,我可是资深的老背包客,不会轻易的相信突如其来的示好,更不需要什么所谓的服务。

    “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没关系,这是我的名片,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没必要,谢谢。”

    熄灭了香烟,我继续回到酒店房间,空调带给我的凉爽让我瞬间清醒了很多。海岛?浮潜?这样的画面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游荡,彷佛就像李奥纳多《海滩》电影里的神秘岛映入眼帘一般,比基尼,大胸,湛蓝——清可见底的海水,白色刺眼的沙滩,抱着椰果像婴儿般允吸着甘露躺在烈日下的我,多么的潇洒和放荡。此时已近下午黄昏,肚子的咕咕声通知我已经一整天未进食了。幻想是美好的,但现实不允许我有丝毫的怠慢,我需要晚餐,一顿精致的海鲜大餐!按下(Ground Floor) 1楼的电梯,走出酒店大堂,顺着马路右边排列着全都是餐厅,选了一家最别致的餐厅坐下后,快速浏览了一遍桌上的菜单,手指了指菜单上的叉烧面,比划了一个数字:1。

    次日清晨,手机震动与铃声同时响起“嗡——嗡——”在枕头旁叫唤着,手在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之前就已经触摸到了手机,下意识的想要关闭闹钟,但大脑给出的指令“海岛与沙滩,难道——比基尼也没兴趣?”虽然身体还在床上,但思想早已九霄云外。闹铃仍然在撕心裂肺的叫唤着——“好了,好了,我起来还不行吗?我这该死的时差”。说来可笑,实则也是借口,马来西亚与中国确实有着1小时的时差,但马来西亚政府活生生的硬把这1小时的时差变更为与中国没有时差,这是我一直不解的问题,难道庞大的太阳系还得儿听您使唤,真是离谱的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这样也罢,我不需要去变更手表或其它电子设备的时间,按照咋们中国的时间来也心生欢喜。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之后,走出酒店,“嚯——”热浪扑面而袭,手机上温度显示33摄氏度,比我昨天刚到的时候又高了3度,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运动鞋,心里五味杂陈,大脑空白一片。都怪这酒店的冷气实在太好了,让我一直身处春意黯然的山林,却不知山林与沙漠就一窗一门之隔。止步于此,原地完美转身360°又回到了酒店门外,门童先生刚拉门说完“Have nice day”,又再次拉门说“Hello,Welcome”,表情还是一样面带微笑,但眼神好似刚说了分手又立刻抱在一起相拥的恋人——莫名其妙——,潜移默化的尴尬油然而生,我也望向门童不失礼节的点头微笑。自语,“乡巴佬——人字拖鞋——”。

    “Have nice day, sir。”还是同样的问候,同样的表情,只是这次多加了一个眼部动作,他的眼睛瞄了一眼我的拖鞋。

    “Same to you, Thank you”,我说。

    距离起床时间到现在已经过去许久,我没有享用酒店提供的免费早餐,因为路边摊爱好者应像犀牛般独自前行。带上墨镜、耳机,鲍勃·马利《出埃及记》开始播放。路边的棕榈树,老旧的房屋,本地的国产汽车,广告牌上的马来文、英文、还有中文目不暇接。随性找了路边一家华人的餐厅坐下,点一杯两块钱的咖啡(炼乳和冲泡好的本地丹南黑咖啡调配)小勺搅拌,再配上一碗干捞面,别有异国风味。用餐之余,观察身边的人也是一种乐趣,说着浓厚马来华语的老板娘,翘着腿——喝着咖啡读英文报纸的老人,来回穿梭店里皮肤黝黑的服务生,叽叽喳喳的各类游客欢聚一室,真正的实现了世界人民大团结。我接下的安排不用多说,自然是找到码头,登上游船,奔向那自由——安放着一切美好憧憬的小岛。城市与小岛的距离不算远,站在市区的堤坝或是入住酒店海景房都能看见。“海岛”我现在只需要起身买单,步行到市区码头就能实现这一切。

    怀揣着喜悦之情,步履蹒跚,手里拿着手机定位好的市区码头,名为:Jesselton Point (中文译名:哲斯顿港码头);烈日当头,除酒店之外冷气最宜人的地方便属大型购物商场,如果选择导航步行途径商场,借道穿行自然是明智之举。穿越马路走向商场,飞驰的汽车给予停下让道,司机向路人面带惬意的微笑行点头礼,商场与陌生人擦肩,面面相觑自然也会报以微笑回礼——因对视避免尴尬以示友好,这个习惯让我心生波澜,尊重彼此。Suria商场一楼的冰激凌实在美味,口味也繁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口味确有独到之处,舔食过程耐人寻味。穿过商场一楼继续前行,到达目的地。

    码头旅客不算太多,可以说算是比较稀少,我一时诧异——但也窃喜,因为本人对人山人海和熙熙攘攘的景象略有抵触,也可以说比较反感,度假之地最好还是静谧恬宁为好。码头牌坊下第一座建筑物便是售票大厅,厅内排列整齐布满木制靠背椅,给候船的游客准备。围着木椅周边半圈布满各式各样的小窗口,木制简易柜台琳琅满目的贴满各式各样的水上娱乐活动和海岛介绍,每个柜台后面都有一名销售,一旦靠近自然变着花样的推销和自来熟就开始了——“头疼”。大致浏览询问之后,距离码头可供游客嬉戏的有三座岛屿:沙皮岛、马努干岛、马穆迪岛。岛屿的英文众所周知:Island;本地马来语:Pulau(读音:不老);赠送知识点,笑纳。

    确定去向,准备掏出钱包购买去往马努干岛的船票,窗口明码标价:20马币。

    靠近售票柜台,我说, “你好,请给我一张去往马努干岛的船票,谢谢。”

    “先生您好,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Now, Please” ,我说。

    “现在?” 柜台售票的销售员满脸疑惑的望着我,却依然面带假笑的应和。

    “先生,您知道现在是几时对吧?” 紧接着用手指了指大厅墙上的老式挂钟,挂钟的指针显示下午2:30pm。

    “对,我知道现在时间,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难道登岛需要抢滩?我满脸困惑。

    “您不要误会,每日码头登岛时间为早上7点——9点,早上9点之后基本没有船家停靠在码头,大致都以出海,您明白我的意思吗?”话音未落,并向我出示了一张登岛时刻表。

    无知者无畏,情急之下非常尴尬。

    我接话,“谢谢,Okay,打扰了。” 

    此时,转身走出售票大厅的背影——孤独,失落,梦幻泡影,神似一只失宠的流浪狗,一切负能量的词汇贴附其身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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