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读《明代纪事本末》笔记

崇祯十二年(1639),大明王朝内外交困,关内李自成作乱,关外清兵进犯,一路攻城略地。崇祯皇帝找上了富甲一方的皇亲武清侯李国瑞,要他贡献四十万银两充作军饷。李国瑞死活不肯出,最后耍开了无赖,将自家的房屋标价出售,家用器皿什物都拉到外面变卖,以示一无所有。崇祯皇帝怒不可遏,将李国瑞入狱,夺其爵位。李国瑞不久惊怒而亡。李国瑞死后,外戚哗然,纷纷抱怨崇祯皇帝不顾恩义亲情,纷纷联合起来抵制募捐。崇祯皇帝本人事后也颇为后悔,于是加封李国瑞7岁的儿子李存善为侯,所追缴的40万银两最后也全部退还。募捐一事也不了了之。

崇祯十六年(1643),李自成在西安建立大顺政权,百万大军相继攻陷平阳和太原,大明帝国的心脏北京城已指日可下。无计可施的崇祯皇帝特地召见了吴三桂的父亲吴襄和户部、兵部的官员们,讨论放弃宁远,调吴三桂军队紧急入卫北京。

但吴襄提出,如果让吴三桂进卫北京,大约需要100万两银子的军需。

崇祯皇帝向户部提出要解决这一问题,但国库里的存储竟然仅有区区40万两。户部的官员面对崇祯帝严峻的责骂无计可施,而与此同时,崇祯皇帝个人的财产却丰厚无比。

为此,大臣们反复上疏恳请,希望崇祯皇帝能拿出属于他个人的内帑以充军饷。崇祯皇帝向大臣哭穷说:“内帑业已用尽。”

左都御史李邦华听后急得也顾不得是否当众顶撞皇帝,他说社稷已危,皇上还吝惜那些身外之物吗,皮之不存,毛将附焉。话已说得再明白不过,崇祯皇帝却顾左右而言它,始终不肯拿出一分一厘来充作军费。

后来,等李自成攻占北京后,从宫内搜出的白银即多达3700多万两,黄金和其他珠宝还不在其中。

崇祯十七年(公元1644年四月),李自成的大军到达北京,明王朝用以保卫北京、但却五个月不发给薪饷的十万防卫部队,马上叛变。在宣府投降李自成的太监杜勋,告诉城上的太监同僚说:我们的富贵,另有地方,诸君不要太死心眼了。

四月二十三日,起义军对北京全城发起进攻,只一夜之间,北京外城就被攻破。李自成决定给崇祯皇帝最后一次投降的机会。已投降义军的太监杜勋,奉命进城,代表“大顺王”入宫谈判。崇祯皇帝接见了这位太监,首辅大臣魏藻德也在场。杜勋说明了交换条件:明朝封李自成为王,赐银100万两,承认陕西和山西为其封国;李自成则负责平定国内其他起义军,并为明朝抗击满清,保卫辽东。崇祯皇帝听后,转向魏藻德问道:“此议何如?今事已急,可一言决之。”魏藻德却一言不发,崇祯皇帝顿感不快,再次问道:“此议何如?”魏藻德仍沉默不语,拒绝为此决定分担责任。崇祯皇帝犹豫不决,转身打发了杜勋。杜勋刚一离开,崇祯皇帝当着魏藻德的面猛击龙椅,将其一把推倒,魏藻德慌忙退出,谈判之事不了了之。而崇祯皇帝,也失去了最后扭转时局的机会。

崇祯皇帝死时,皇太子朱慈烺16岁,皇三子定王慈炯14岁,皇四子永王慈照十余岁。与对待女儿的方式不同,崇祯在死前命皇太子、皇三子、皇四子分别藏匿于公卿贵戚家中。太子来不及去成国公府,便隐匿于民间,定王和永王一齐去了周皇后的父亲周奎家。

三月十九日,李自成进城,命令搜寻太子与定王、永王。二十日清晨,嘉定侯周奎将定王、永王交出。太子据说亦被李自成的军队搜获。

太子与李自成之间还有一段对话,见李自成时,太子挺立不屈,谈吐自如,问李自成说:何不杀我?闯王说:汝无罪,我岂妄杀!太子说:既然这样,听我一句话:一,不可惊我祖宗陵寝;二,速葬我父皇母后;三,不可杀我百姓。

四月十三日,李自成东征吴三桂时,定王、永王随军前往,太子当时亦在军中。据史料记载,李自成曾封太子为宋王。此后,太子、定王、永王皆下落不明,或说被吴三桂夺去,或说定王在城南遇害。

除了皇子,崇祯还有六女,其中四女早逝,仅二女长大成人,即长平公主和昭仁公主。崇祯自缢前,入寿宁宫,长平公主牵衣而哭。

崇祯说:汝何故生我家?挥剑砍去,断长平公主左臂,长平公主当即昏死过去。接着,崇祯皇帝入昭仁宫,砍杀昭仁公主。长平公主昏死后,被人抬到周皇后的父亲周奎家中,五天后竟然苏醒过来。

后来,清顺治二年(1645),长平公主上书给顺治皇帝,请求准予出家。顺治皇帝不同意,命将长平公主许配给当初崇祯皇帝为她选定的驸马周世显,并赐给土田、府邸 、金钱、车马。但长平公主经历家破国亡之痛,郁郁寡欢,次年逝世,年仅十六。

主要参考文献:《皇明通纪》《明史》《明代纪事本末》《明季南略》《明季北略》《明史讲义》《名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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