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日子总是过于清闲,听见门外母亲在抱怨家务活的无人分担,我懒散的走出房门,母亲瞧见我这副邋遢样,心中更是来气,我也懒得辩解,任由她把一切矛头指向我,我倒了杯水,拿了块面包,又回到自己房里,过了会儿,门外母亲的声音小了些,我也安心了些。
这些年来我与母亲的交流格外少,因为很多时候我们会因为一点点小事争论不休,当然,一旦我们对立起来,这场“战争”对我来说毫无胜利希望,所以与其火力全开死磕到底,不如按兵不动养精蓄锐。
突然我的房门被母亲无情的推开,我惊讶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就不能先敲门吗?这可是我房间。可她似乎并没有读懂这些,不以为意地将一封信放在我桌上
“信?”我很是疑惑,拿着信反复看,这信很明显是手工折的,可能是时间太久的原因包信的纸有些泛黄。
“我看了,上面什么信息也没有,我寻思着可能是你要写给别人的,忘了填信息,前天给你整理房间时在柜子和墙的夹缝里发现的”
“或许是我的吧”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很喜欢折纸,初中时候还给别人用这种折成的信封包过情书,这或许是哪封我没帮别人送出去的情书吧,我开始有些紧张,要是被母亲发现我以前在学校做这种事情,肯定又是几天的“思想教育”,更为甚者会把信里的主人公也给扒出来。
“你看看你,就不能好好收拾收拾一下自己吗?家里不收拾也就算了,,,,你以后要怎么嫁人啊,,”母亲有些无奈。
“好了,我知道了”我有些不耐烦。
母亲还想说什么,却只是看了看我,默默关上房门。
我马上把注意力转到这封信上来。
1863年7月的葛底斯堡战役中林肯把对米德的怒火发泄在一封没寄出去的信上,此刻我有着一种预感,这封信就是我写的。
我小心的打开信封,信的开头是用加粗的黑笔写的:朱女士,您好。我母亲姓朱,我立马想起了这封信是写给我母亲的。
十岁那年,我把母亲的一件蓝色裙子用剪刀试图改成自己可以穿的大小,但最后计划失败被母亲处置并警告不会再买裙子给我,我很生气,于是写下了这封信。
信里面记录着我对母亲的所有不满,这些不满,有时候和我正常的话语缠在一起,渐渐的,我无法将他们分开,我无法想象母亲看到这些会怎么想,至少比看到情书难过吧
母亲是学裁缝的,后来我记得母亲把那条蓝裙子改成了我穿的大小悄悄放在了我的柜子里,或许是为了不浪费掉那件裙子。
然而我发现奇怪的是信里并没有写我的抱怨和难过,相反却是一些简单的承诺:我会为您分担家务,不会让您伤心,,,,以后会一直陪着您。
之后,我对着这封信凝视了许久,记忆里确是写了两份信,那为何只有一份被留了下来?还是我把另一份信送了出去,或是撕毁?我打开房门,看见母亲在厨房把冷了的早饭又热了一遍,母亲在我眼里总是那么的忙忙碌碌,那一刻我想,不管信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不重要了,或许它本来就是写给我自己的。
原来,我与母亲近些年来的疏远,不是因为她的爱少了,而是我一直对她存有的偏见和误解太容易被时时刻刻自我提醒,可我为什么要去记得这些呢?而事实是我明明看到的是一封我没有想到的信啊!
后来,每当我想起一件事时,我脑海里总会出现很多陌生的信,告诉我,你眼前这个人是最爱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