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琉璃瓦》:那个坚持嫁给爱情的女孩,婚后过得怎么样了?

姚先生有一位多产的太太,生的又都是女儿。亲友们根据“弄瓦、弄璋”的话,和姚先生打趣,唤他太太为“瓦窖”。姚先生并不生气,只微微一笑道:我们的瓦,是美丽的瓦,不能和寻常的瓦一概而论。我们的是琉璃瓦。

姚先生说自己的女儿是琉璃瓦。今天我们就来看看这些美丽的琉璃瓦,能不能实现姚先生朴素的愿望?


中国人向来提倡“养儿防老”,可是姚先生没有儿子却有很多女儿,虽说个个美丽,可是从传统观点来说,仍然是赔钱货。宣称自己的女儿是琉璃瓦的姚先生不知是真的开明还是苦中作乐。

姚先生有七个美丽的女儿,他为女儿的婚事操碎了心。但是,女儿却并不领情。是他哪里做错了吗?还是她的女儿年轻不懂事,不懂做父母的苦心?

记得中学时学过一篇文言文《触龙说赵太后》,讲战国时期,秦国趁赵国政权更迭,大举攻赵,并很快占领赵国三座城市。赵国形势危急,向齐国求援。齐国要求赵威后的小儿子长安君为人质,才肯出兵。

赵威后溺爱长安君,执意不肯,导致国家更加危急。

谋臣触龙在这种危急的情势下出面说服了赵威后,主题就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最终,赵威后答应让爱子作为人质出使齐国,才解救了赵国的危机。

这句话也就流传了下来。

姚先生为女儿的婚事计划筹谋,也是从这个角度出发的。

01美丽的琉璃瓦之大女儿:静静

如果女儿不漂亮,姚先生也就不会费那么多心思了。可是,姚家的七个女儿大大小小,个个美丽。

尤其让人惊艳的是,姚家的女儿都是赶着时髦来的。社会上流行大眼睛、长睫毛,姚先生家的女儿无一例外全都是大眼睛、长睫毛。这是社会公理。

除此之外,每一个时期流行什么类型的美女,姚先生的女儿就是什么类型,简直就是照模子塑出来的,一点不走样。

举个例子,社会上流行鹅蛋脸,姚家的女儿就是鹅蛋脸;过一段时间,社会上流行瓜子脸,姚家女儿就是瓜子脸,再过一段时间,社会上流行锥子脸,姚家女儿就是锥子脸。

总之,姚家的美丽女儿,紧跟时代审美,永远没有落伍的危险,这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别人羡慕不来的。

姚先生手头不怎么宽裕,家里有七八张嘴靠他吃饭。他继承了一点房产,现在一家印刷公司做广告部主任,薪水用来贴补一部分家用。

支持这样一个大家庭,不是容易的事。但是姚家有这么多美丽的女儿,吃饭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姚先生却不想依靠女儿吃饭,他想让女儿吃上饭,而且是好饭,顺带着说不定娘家也能沾点光。

姚先生是那种处心积虑为女儿谋划长远之计的父亲,对于女儿们的前途,他有着天下所有做父母的苦心,一心为女儿前途着想。

女孩再能干也不如找个好丈夫。所谓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在这两个前提下,姚先生对女儿的婚事极为上心,他不愁实践的机会,毕竟有这么多女儿,他尽可以灵活变换策略,找到最佳嫁女方针。

姚家有女初长成。很快大女儿静静就到了出嫁的年龄。

静静出生时,社会上最时兴鹅蛋脸,适逢其会,静静长了一张淡白的鹅蛋脸,虽然是单眼皮,却是碧青的一双妙目。

静静在大学里读过两年书,郊游广阔,虽说还没有一个人是她一心一意喜欢的人,却认识了很多有可能发展的男性朋友。

但是姚先生为静静物色了一个绝佳对象,他所在的印刷所大股东的独生子熊启奎。有钱,独生,人也帅气,女儿嫁过去,衣食无忧。

静静开时非常不满意,但耐不住父亲的再三劝说,最终同意了。

姚先生大喜过望,拍着胸脯担保:以后你有半点不顺心,你找我好了。

婚后,小夫妻俩也是你侬我侬,鱼水和谐。但是很快,夫妻间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启奎认定妻子嫁给他是为了给岳父铺路,静静为了自证,也为了在婆家不落话柄,主动疏远了娘家,不是重大节日不再回父母家,亲娘上门也不见……务求和娘家划清界限。

亲家公几次要替姚先生谋一个好位子,都被儿媳妇三言两语给拦住了。姚先生消息灵通,气得暴跳如雷。后来,印刷所里广告部和营业部合并了,姚先生不升反降,成了副主任,一赌气就辞了职。

婚姻向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应是两个家庭的事。两家如果能互相扶持、强强联合,那么何乐不为呢。

静静还是太年轻了。很快,启奎婚内出轨,恋上第三者,静静婚姻告急。

这时的静静想起了父亲当年对她的许诺,于是她回来请父亲给他做主。

这时候的姚先生正生病发着高烧,静静大哭道:爸爸!你得替我做主!启奎外头有了人,他们一家子联合起来欺负我……爸爸!你若是一撒手去了,叫我怎么办才好?

……

姚太太:你但凡待你父亲有一二分好处,这会子别说他还没死,就是死了,停在棺材板上,只怕他也会一骨碌坐了起来,挺身出去替你调停!

静静还是年轻啊,如果她在婚后能反哺娘家,扶持父亲坐上高位,让娘家变强,可以和婆家分庭抗礼,这会子也不至于被熊家一家子欺负成这样。可是,她为了自己的面子,胳膊肘往外拐,差不多和娘家断绝了关系。如今也算咎由自取,娘家越来越弱,父母早已丧失话语权。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孽,不可活。

嫁出去的女,娘家是最好的后盾;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娘家,媳妇在婆家受欺负是分分钟的事。

经过这次失望,姚先生对女儿的婚事有点灰心,决定转换策略,让女儿自己选择。

02美丽的琉璃瓦之二:曲曲

经过静静婚事的失望,姚先生决定改变策略:因势利导,让次女曲曲自己选择婚恋对象,走上正途。

曲曲比静静高半个头,体态丰艳,方圆脸盘,一双宝光璀璨的长方形的大眼睛,美丽之中带着点犷悍。姚先生给二女曲曲找了一个女秘书的工作。在公司里,顶头上司是个小小的要人,其他的也都是少年英才。

姚先生想着,在这样的环境里,曲曲自己可以挑一个乘龙快婿。

不过理想总是太丰满,而现实过于骨感。

在一众少年英才外,曲曲偏偏相中了啥也没有的普通职员王俊业。

王俊业确实很俊,大高儿,高鼻梁,往那一站,玉树临风,端的是翩翩佳公子。只可惜靠死工资生活,手里一个钱没有,家里租房子过活,还有母亲哥嫂弟妹一大堆,还得伸手跟他要钱。

但是曲曲不管这些,她抱定恋爱至上主义,勇敢和王俊业恋爱了。两个人最开始在曲曲家里见面,因为打打闹闹被姚先生骂,再后来两人就在外面见面,经常在咖啡馆里一坐半天,双手交握脉脉含情,很快风言风语就传进姚先生耳朵里。

姚先生有苦难言,为了底下几个女儿的未来,只能催着曲曲赶紧和王俊业结婚,别带坏了妹妹们。

曲曲很清高。她说:除了王俊业,也没人拿得住我。钱到底是假的,只有情感是真的。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到头来,只能姚先生花钱给租房子,买家具,置办头面衣服,曲曲嫁过去后,生活费也还是归老父亲负担。

就这样,曲曲在自己瞧不起的老父亲的资助下,过上了自己“清高”的婚后生活。

现实中,也有很多这样的女孩,恋爱至上,裸婚私奔,婚后啃老没商量。

追求爱情没有错,前提是你在追求爱情的时候,得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去打拼,去奋斗,可以保障自己的爱情之纯。

经过了两个女儿的婚事,姚先生心力交瘁。他心里很委屈,作为父亲操心女儿的人生大事,为之计甚远,奈何女儿不领情,还处处指责他。可是,看着柔顺的三女儿心心,搁不住太太天天在耳朵边吹风,姚先生又有点跃跃欲试。

03 美丽的琉璃瓦之三:心心

心心是老三,锥子脸,下巴尖尖的,可能是从小受了太多的忽视,柔弱,细腻,美得我见犹怜,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性格更是柔顺乖巧,更重要的是,恪守闺范,一个男朋友也没有。心心一会儿安慰父母,一会儿信誓旦旦给父母定心丸吃,自己婚姻全凭父母做主。

姚先生不由得提起精神,施展八面玲珑手段,给心心物色了一个杭州籍的富二代,独生子,名字叫做陈良栋。

相亲吃酒这天晚上,姚先生放出手段来,敷衍地滴水不露。晚上回到家,累的筋疲力尽。等着太太去心心那探听口风。

万万没想到,心心认错了人,错把坐自己隔壁的程惠荪当陈良栋,两人眉目传上了情!

没有例外,程惠荪也是帅气小伙,而陈良栋颜值低下,对不起广大观众。

小说中这样写道:(陈良栋)那个人,椰子似的圆滚滚的头。头发朝后梳,前面就是脸,头发朝前梳,后面就是脸,简直没有分别。

姚先生指着心心骂:人家不靠脸吃饭!就是长得再丑些,不论走到哪里,都一样的有面子。你以为你长得五官端正些,就有权利挑剔人家面长面短!

心心确实浅薄,长相是父母给的,自己功劳不大。

其实老父亲说的话很有道理。年轻的时候,我们大多都是颜狗,过于注重长相。

其实,人是不可貌相的。看人,不能只看颜值这单一项,否则,后悔的地方在后面呢。

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为人父母者,经过半世的沧桑,从自己的经验教训出发,为子女计,都是从长远来谋划的。

有多少恋爱至上的夫妻,在婚后一地鸡毛的生活中,才真正体会到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真谛,这个时候,她才有可能了解父母当年的苦心。

可惜,年轻时我们不懂。能懂时,半世已过去,空留怅惘在心,发现子女还是一样不听话。这时就忽然理解了当年父母对自己的苦心。可惜,一切都晚了。

姚先生这一气就病倒了。

心心趁机与心仪的程惠荪秘密来往,太太看着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也心软了,还替他们打掩护,姚先生躺在病床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撂了挑子,不再管了。

随他们闹去。

不管了,轻松是真轻松,失望也是真失望。

这样,姚先生是铁了心,底下四个女儿的婚事是再也不管了。

还是管自己寻欢作乐去吧,不久太太肚子又大了起来。估计又是一个女儿。

姚先生从此能洗心革面,不管女儿的终生大事吗?

难呀难!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此告诫女性朋友,擦亮大眼睛,远离恋爱脑,多听父母言,幸福在眼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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