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出租屋pa注意

『壹 合租愉快』

“那么把合同签一下。”

“嗯。”

钢笔尖触在纸上，潦草地划下一个名字——Herobrine。

“合租的人是谁。”

“你应该认识。”

他们坐在桌对面，那个扬起友好笑容的人，也是房东，丝毫不在意白眸投来的目光，卖着关子。直到他写完最后一笔。

不再追问。

对面的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将底下印下字迹的合同纸收进文件袋里，等着那人浏览好几遍白纸黑字的内容——十个月的租期及注意事项。确认双方都无异议了后，客客气气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这间合租屋。

白眸的人捡好文件还有钥匙，起身来再浏览遍这间屋子。

客厅很大，也被打扫得干净，只有两间卧室显得屋子更宽敞了，家具家电什么的都已经投入使用了。稍作迂回的走廊这头是他的房间，空的，只有一张床架子，空衣橱，真好，有件书桌；而另一头，则是那位租客的卧室，房门上了锁。

确实，若不是因为认识房东，在市中心以这个价格真难以租到这种地理位置方便，采光好，平方米大的房子。

不过浴室只有一个。

他该搬东西了。

还算轻松，毕竟只用布置他的卧室，其他的看上去不用再打扫。

个人用品加上棉絮那些两个行李箱就装完了，卧室简洁又不需要怎么装饰，白眸这么认为。再者他效率极高，今晚就可以住进去了。

整个下午都埋头在那儿，那件书桌，这是他习以为常的娱乐活动。

门锁哐哐当当的响，把手扭动。

穿着一袭风衣的人踏入屋内，鞋跟叩击地板清脆，随手关好了门。

那人的目光落在鞋架上，多了一双。停住手上动作几秒，然后又继续…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扣扣扣”，分明的指关节敲击着卧室门。

等待几秒，里面的人扭开把手。

他抬眼刚好对视上目光，有些眼熟。一袭黑色风衣，背着单肩包，紫色的短发随意散落，却又不乱，像是公司精干的打扮，碎发下盖着的，是一双明亮的紫眸，白瞳紫眸，此刻正有力地盯着自己。

“怎么，男的…”她喃喃。

白眸也是平静，伸出手。两人以握手的方式开始了第一次对话。

“您好，Ceris。怎么称呼？”

“Herobrine。你的眼睛很漂亮。”

“谢谢，你也是。”

“周二、周四、周日晚上十点到十一点我要用浴室，其余注意事项后面再补充，时间不冲突吧。”紫发的人条理清晰。

“嗯，可以。”

“那，加个私信。”紫发的人从包里找出手机来，黑色的手机壳，什么挂坠也没有。

扫码成功。

“合租愉快。”

“合租愉快。”

随后那人转向自己的卧室，锁上了门。

白眸拿出手机，找到名为死人的备注。忿忿打下字，“你没说是女的。”

那人很快回了，“嗨，再想想，你们认识的。”

“这有什么联系么。”

“那反正合同也签了。你自己还不如再回忆一下…“然后那人耍赖式地不回消息了。

“啧…”

Ceris么…白眸扶了扶额，记忆中，好像，是高中同学吧，大学…不记得她去哪里了，反正都不是同一个专业的，居然在这里碰到了。

记得她高中是转来的。

“啊，没位置了…那Ceris你先坐在他旁边吧。”

“哇噻哇噻，她坐年一旁边欸。多好哇，不会的就直接问了。”

学生装的紫眸走向唯一的空桌，最后一排，拉开凳子坐下整理。

本来是想跟旁边的人打个招呼的，但是…一到位置上，那人正埋着头，棕色的短发蓬松，他趴在桌子上，这是…在睡觉？这么明目张胆。

不知何时身旁的人缓缓抬起头，“喂，小声点。”

紫眸转过去，从他微微抬起的一条缝中对视上他的眼睛，白色…浅色的瞳孔几乎认不出来。收拾抽屉的手停住，那人却又慵懒地埋下头去。

算了。

还是认真听课。

……

Ceris是班长公认的学习刻苦的人，少说话多动脑，班主任不止一次教导大家以她为榜样。对此，她本人表示只是她自己的学习习惯。

还有一个尤为重要的习惯。

她一直要和自己的同桌比成绩。

也不是什么正式提出来的挑战还是什么，就是旁边的Herobrine每次都能比她高出几分，稳在年一。明明他上课还眯过觉来着…总觉得，很不甘心…

这也成了鞭策她的动力之一。

这天，紫眸正转着手中的笔，盘甩着。眼睛没有从桌上的纸面一直没有离开，脑袋里仿佛盘算了十多次。但是…迟迟没有落笔。

看这样子。

Ceris卡题了。

她扶着额，眼睛却时不时往旁边瞟。他，应该会做吧。紫眸投来，又收回。旁边的桌上埋着头，他…还在睡觉呢…

几度想伸出手拍拍他，却在半路又缩回了手指。叫醒他？不太好吧…

正在犹豫不决之际，慵懒却又清冷的声音传来。

“想问什么。”

白眸不知何时抬起，侧过来，不带困意地盯住她，似乎还有些不耐烦。

紫眸却是又一瞬间的恍惚和躲闪…他的白眸，仿佛能洞察人心般…对视上，竟有那么一丝不爽，刚才那些动作他好像全看在眼里…不过也只是一瞬的不满罢了，正事要紧，紫眸当即就提问了自己思考不通的点。

“这个…”

手上的试卷递过去。

她问题的声音很小…逻辑很清晰，就是，偶尔会犯点死脑筋。

……

总是这样，虽说Ceris只在自己一名之下，本该也是大家的敬仰目标，但是没有很多与她谈话的人，冷漠的，就连想她问题的人也寥寥无几。

她话总是那么少，大概是不爱讲话。

白眸却不认同，注意到她总会把话聊死，估计是不善言辞导致的。

总之，他们的交集少之又少。

而且，她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合租的日子也算正常。

各自该干嘛就干嘛，互不打扰，手机上加的联系也还是空白的记录。

今天却不一样。Ceris的手机几声震动，锁屏界面上，显示绿泡泡有几条新消息，再看备注…Herobrine？

他什么事。

点开，纤长的手指轻轻滑动。

“厨房的水管漏了，我已经请人修好”

接着是费用结算的图片，

“平摊”

短短两个字，说话也真是简洁。

没想到聊天的第一句话便是讲钱。不过，自己好像从来都不用厨房吧，算了，转过去吧。

只是显示那人已收款，然后再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了。

……

下班回家。

紫眸进门第一眼便看见了正坐在沙发上办公的某人…不是办公，他手里捧着的是一本书。

“你平时工作不忙么。”

白眸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在问自己。

“我工作时间比较宽裕。”

浅浅地甩下一句话，那人随即起身，走入房间。

他是干什么的呢。算了，干嘛好奇。

合租的第一个周末。

Ceris今天起得晚一些，看看表，七点过了啊…算了，出去买点面包好了。

裹上衣服洗漱好，刚出短走廊，经过厨房门口，余光就瞥见了里面的人影。扭过头去，那是…？那是他。一手拿着锅铲煎着什么。

紫眸的脚步顿住。她之前…是想找个人学下厨来着，但…

白眸的目光却在此刻对上。

四目相视，无言，他手上的动作也暂停了…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紫眸赶紧撤走了，她没注意那双白眸里究竟是疑惑还是什么。总之她去自己最喜欢的那家面包店买了早饭，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了。

坐在书桌旁，早餐袋放在一边，电脑摆在上面，她现在正在做表格。

不过，手托住下巴，思索了好一阵。

『贰 洗衣机的用法』

关于厨房阳台边上的洗衣机，原先只有一台，所以两人都默认了对方的使用时间段——Ceris晚上洗早上收，Herobrine上午洗下午收。

但也可能有意外情况，比如说她落点什么没收完就出门上班去了，Herobrine作为只用待在家就能工作的人，捡到她的余物，怪不好意思的…但是Ceris一直是心思缜密做事周全的人，这种情况不会出现的，大概是。

然而最恼火是晾衣服。如果两人都挂在阳台上，那…岂不是…尴尬死。但无论哪方挂，都会被对方看见的，谁都不希望这样。啧…真是的。

于是他们俩都在各自卧室窗前支起架子，衣服挂在外面。这样结果就是，避免不了下雨了。

都怪那个收钱的死人。

本来是这样规划的，后面Ceris干脆再买了一台洗衣机。这可算方便多了，晾衣服的事，还是就那样吧。

不过她仍是习惯早上来收衣服。

这个点，刚好能撞见Herobrine起来亲自做早餐。

洗衣机就摆在厨房边上，中间隔了层玻璃窗。白眸的人在这边，也不系围腰，熟练地操着锅，早饭很简单，也有营养。

但Ceris的工作日早晨，除了在白眸隔间抖抖衣服，穿衣架，晾起来，从来没见过她进厨房，晚上下班回来也是，看样子，她都是在外面吃呢。

有时天色蒙蒙亮，厨房明亮的灯打起，玻璃窗上映出他的轮廓，而窗外的人，若隐若现。

彼此都很专注，对话也少。不打扰对方，本就是他们的合租模式。

但，余光瞥去，他总是觉得窗外的紫眸在盯着自己，事实上她却是从未扭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看错了么。

顺着Ceris现在的时间点，白眸也习惯上之前错开的时段。

目光刚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肌肉却是触发式的记忆，起身来，未经处理信息地来到了他的洗衣机旁。

目光落在那上面的小屏幕。是啊，洗好了。

不过，顶衣架呢…？

思绪飞快转动。噢，印象中，Ceris放在她那边了。

过去。果真如此，长长的杆正斜靠在瓷砖墙上。但是，她的洗衣机好像是开着的…？

白眸迅速瞥了一眼，里面，貌似有一条袜子，她落下的。

白眸顿了顿。

翌日清晨，生活依然在正轨上行驶。

Herobrine持菜刀慢慢剁着一片土豆丝。

那种被人看的感觉很难说清。

希望自己无辜猜测对吧…

白眸的刀片在砧板上敲击的速率减慢了，眼睛盯着，手法熟练，神色平静。

突然，白眸侧过来，对上刚想打探去的紫眸。她白色的瞳孔缩了缩。疑惑的，惊讶的，全压在眼底。

白眸没打算挪开眼，气氛有些尴尬。

紫眸先垂下，胡乱地抓起衣服，躲避着视线，推开玻璃门。她稳了稳自己心中的慌张，也不知为何这般，大概是因为被识破了罢。

本想低调地装作若无其事，却是经过到一半，低沉的嗓音响起。

“想学么。”

他侧过身来，空洞的白眸盯住她。像是要挠破这层纸糊。

仿佛早已看穿了。

『叁 “学徒”』

现在Ceris可以正式地看着白眸下厨了，没想到之前还被他看出来了。不过紫眸还是习惯于在厨房边上的玻璃窗后观摩，这样好像…不打扰他。

他的风格简单明了，却也过得清晰。每天一尘不变的，在锅沿敲个鸡蛋，两手掰开，滴入锅中煎至金黄。

他做饭时从不说话，就算紫眸站在旁边也不例外。

没有讲解，Ceris就是这样一天天看着白眸操作。煎鸡蛋本是最基础的，可是…对她来说貌似也不是那般容易。

生鸡蛋可容易捏碎了…

看Herobrine做饭这么久，虽然也不是全勤，久而久之，应该是牢记在心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实践过。至少到现在白眸还没有见到过。

他从不发言，做事的神情总是专注，却又总能留意到周围。Ceris也从来不问，只是紫眸一味地看着，虽然效果是差了点，但是她自然也不用交“学费”。

其实，有她在身边，也挺好的…慢慢习惯了。

紫眸会悄悄地挑他看不见的时间练习。

又到了较为轻松的周末，表格在上午就加紧赶完了，Herobrine的卧室门还锁着，那…貌似是个好时机。

来到灶台，扭动阀门。不过她好像是选择的网上的教材，一步步的，声音尽量放小。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要避着他。

……

这一步是这样么，怎么感觉…颜色不对呢？哪一步出错了。明明离成功不远了，却又像是一开始就岔道了…

“盐放多了。”

猛地一声低沉的声音，刚刚好，让紫眸听得清清楚楚。

才向后望去，那人不知何时，已经倚在厨房的门框上…亦或许这个样子已经持续很久了…紫眸闪了闪，但是很快镇定住。

“是么，我不打算炒的…”

说出来的逻辑她自己也搞不懂。也不明白自己在糊里糊涂地解释些什么…

欸，他走过来了。

白眸示意她，紫眸将手中的锅铲递过去，那双洁净的眸子了未带任何情绪，熟练地翻炒着，视线也全盯在那上面了。

这是在…帮自己补救么。

“谢谢。”

声音平淡。

时光过隙，沉默许久的的手机发来一条消息，白眸瞥去，啧…是那个静默许久的死人。

他也预料到这货想说啥——交房租。

“怎么，现在就有动静了。”

“哎呀，何必呢。这不也过完一个月了。”

“好意思讲。”

“当然啦，我包容性很强的。”

白眸盯住读着他发来的消息，心里压着一股无名火，不再回复。骂人的话他又当耳旁风。

倒是该干正事了，白眸截了屏，转发…分明的手指向下翻了好久，终于找到那个紫色头像。

“平摊。”

继上次两人发消息的时间点，这…确实是一直没有通过话。

突然很想等等她的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终于是等到了，不过是直接发的转账。

她做事也是很果断呢，能自己解决掉的绝不麻烦别人，也不会打扰，做事低调，也不擅长求助。

跟自己有点像呢。

不知何时眼前浮现了紫发的模样。

她很神秘，也很独立。自己的工作足以支撑自己的花销，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毅力，让人看不到她的缺点。

互相影响。

最近的早晨，Ceris都没有踏进过厨房了，更别说像之前那样安静地在旁边看着他。

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肆 有关浴室』

按照之前的约定，Herobrine周一、三，六用，也不完全说得准，他白天就能够洗了，相对而言他的时间宽裕许多，而且打理起来也很方便。

Ceris的下班时间其实比洗浴时间提前很多，但是，她到屋的第一件事还是忙工作，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敲电脑。

可能是加班，也可能是为明天做准备。一忙要忙许久，紫眸性格就是那样，未雨绸缪，事都忙完了才踏实。

有时候时间就悄悄流逝走了。她不得不加紧洗个澡，无论多晚，就像是既定程序，一定要走完流程。

算不上是精心打理自己，相反，留给自己的时间倒是很少。

白眸从未看见她化过妆。

也是，她的素颜，便已符合她的气质。

不过真实的紫眸，好像连最基本的化妆品都认不到…

Ceris洗澡有个习惯，放歌。听说挺大众的。

相比那些流行曲，紫眸偏爱于轻音乐。悠长的韵律融进细细的流水中，褪去一整天的疲惫。

而且，清雅的纯音乐让人浸入，每个不同的故事…感受着每一个韵点，放慢生活的步伐，引人联想菲菲。

这样出来，总会清爽许多的。

不过有时太入迷了也不好。毕竟只是起到烘托氛围作用。

有些轻音乐的曲调夹带着失落，或是拥有特别的故事。而Ceris一直习惯单曲循环，人懈怠下来时情绪总是不由自主地衬氛围。

而无事要做时，思绪就飘远了。

花洒开着，紫发已然打湿贴在肌肤上，腾起的水雾模糊了镜子，隐隐约约勾勒出里面的人影，一动不动。

她驻在那里许久了，眼前也只是地板上的水流不断循环往复地流动…

脑中放空…

“嗯？”

瞳孔突然聚焦了起来，抬起头，才意识到自己发呆好一会儿了。

但又像是刚刚什么都注意到了一般。

匆匆结束了。

……

“扣扣扣”，清脆的声响。

紫眸旋开卧室的门把手。

她正准备换睡衣的来着，抬眸，眼睛直对上那双白眸，平静又冷漠地盯着自己。

棕色的短发蓬松的，边缘自然卷起。他穿着厚实的睡衣，还有绒绒，光质地看上去就软软的。

还是低沉的嗓音，一尘不变。

“你发绳。”

递过来一个湿答答的黑色发圈。

接过，放进荷包里。宽松的睡衣，紫色的碎发柔顺地耷拉着。

“谢谢。”

平淡的声音，随即关门。

……

白眸回到卧室。

她…不是短发么，怎么会用发绳？

女生嘛，万一是掉的。

“滴答滴答”，指针不断地走，钟面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白眸的人依旧靠着床头，摆着电脑。卧室的灯亮着，荧屏也亮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在不断滑动着鼠标。

干咳一声，咽了咽。

起身离开被窝，他准备出去喝点水。

门把手刚扭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从浴室里刚出来的紫发。宽松甚至略微蓬起来的睡衣贴在她身上，绒绒的，但不臃肿，跟他的风格很像。

紫色的细发随意散落在浅紫色的领口上，也蓬蓬松松的，柔滑地顶起弧度。

眼睛眯着，也可能是微睁开。神情不如以往的清冷，倒是有些朦朦胧胧的意味。

她固然是没有自己高的。

竟有种平淡的萌…

『伍 结』

降下亮度的灯光，黯然的。昏昏沉沉，忽明忽暗，眼前打着旋，重重叠叠，晃着，晃着…玻璃器皿敲击的声音回响…

这是…在喝酒？

酒精一点点刺激着神经，然后又麻醉。

四周是刷了暗色调的墙，诺大的圆桌上横七竖八倒了许多酒瓶，有些掉到了地上，越滚越远…

这里应该是个包间，一共只有两个人。

“哟～大老板什么时候来喝酒了啊？”

眸子望向她，倒是无所谓地笑笑。

就该像个普通人一样。挥洒肆意，放飞情绪，

“要做普通女孩啊…”

“很简单啊，隔…代入普通的自己就好了，不用总那么理性。”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第一反应就是去买了发绳。

钥匙哐哐当当碰撞着大门，紫眸的人正悠悠地踏进。

鞋都没换，“嘟嘟”敲击地板的声音传进客厅，那沙发上正坐着一位棕发的人，本是在看书的，但听见动静就转过头来了。

紫眸迷迷糊糊地摆了摆手。

冲他。

这是…在打招呼么？

棕发的人没回，静静地看得清楚些。她脸上的绯红一直延伸到耳根，走路肌软乏力。

这…一看就是。

……

“扣扣”，清脆的敲门声，但也不足以让脑中清醒。

“进。”

推开门，紫眸的人正扶额撑在墙边，眼神也是难受的。

“我是说，你要不要点醒酒汤。”

白眸端着一个瓷碗。

紫眸瞥过来，顿住好久。

“噢…谢谢。”

然后Ceris就记得好像昏昏就睡了，直到翌日的晨光斑斑驳驳地透过窗帘洒进卧室，天已大亮。

她睡过了，真是，闹钟也没叫醒么…

抚上额，却发现有些烫。呼出气，却发现鼻息很重，接连咳了好几声。

脑中的混沌已消了许多，但还是乱的。看样子，自己是感冒了，而且，上班也迟到了。

不该勉强自己喝那么多的，况且还是她这个不习惯的，酒精的回味真是难受…

起身去开柜门，再翻翻抽屉，胡乱地扒拉了许久，手上却是空空如也。意识到什么，自己好像没有感冒药了。

那，只好问问他了。

打开手机，准备翻微信，却发现，请假的信息已经发出去了，再看时间点…真，真比自己醒来时早啊。

怎么回事。会是他么。

“你有没有感冒药。”

对方几乎是秒回，看来是早就醒了。

“已经冲了。”

随即响起开门，走进，敲门的声音。

白眸面前的门刚打开，紫眸对上视线，微微眯着的…脸上神色已经盖不住了。

骨节分明的手背抚上额头。

她没做什么，让这冰凉的触感自然地保存着，眼前有越发模糊了。

发烧了…

“你先回床上坐着。”

白眸顺利地进到房间里。

……

先饮下感冒药，再量了体温。

不行，挺严重的。

“你有退烧药么。”

“在，抽屉里吧。“

拉开木头抽屉，翻乱了些东西。角落里，几包退烧药，下面还压着一张硬纸，只叠过一层。

拿过药，纸张微微翘起。

泛黄的页版，还是挺久的了。

只有排头的一点黑色字迹…

Herobrine：

却是划掉了。

？

“没找到么。”

坐在床上的人准备起身。

“不是。在看保质期。”

……

微苦的药入喉，那里的灼烧感消了消，但仍是痒痒的。

“你帮我请的假么。”

“嗯。”

“怎么打开手机的。”

“你的指纹。”

紫眸垂了垂，“麻烦你了。”

白眸没做回答，出门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靠在门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开相册。

那张写了他名字的硬纸…

他拍下来了。

拿去搜索，纸的链接跳出来了。

那是一种专门用来写贺卡的纸，尤其用于…情书。

嘴角弯了弯。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死人的。

“不是吧。你真不认识她假不认识。”

上面的消息，绿色的。

“她挺好的。”

又一个绿泡泡。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