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住校读书开始直到现在,会做一个差不多同样的梦。我在学校厨房的蒸汽柜里,找啊找啊!一遍两遍,这个柜子,那个柜子,仔仔细细,无一遗漏的搜寻,就是看不到刻有我名字的饭盒!肚子饿得咕咕噜噜的叫,找不到饭盒!无数次做这样的恶梦,惊醒时回回神,想到这是梦,心里不免窃喜!饿肚子是梦中的情形,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永远不会了!
昨天同学群里讨论庆中拆除的事,伤心遗憾!说着说着,女同学说经常做饭盒被偷的恶梦时,竟然回声很多,好多女同学都做过相同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们在庆中读书时,同学们所吃的饭是自己蒸的!每个同学入学必备的身家之一就是饭盒!银白色的,长方形的。每个同学吃好饭,洗干净饭盒,依据自己的饭量,加点米。很多男同学,从水龙头那接些水,将饭盒盖一盖,然后一只手抓起饭盒,将饭盒上下或者左右,演戏法似的漂漂亮亮的甩几下。想必饭盒里的米和水亲密无间的接触,米与米之间来回摩擦。一打开饭盒,水已经是浓浓浑浑的淘米水。将那水倒掉,再接适量的水,盖子一盖。放到蒸汽柜子里,蒸饭的这项工作在快速娴熟中变魔术一样潇潇洒洒完成了!
很多女同学,比较爱干净。饭盒一遍又一遍的洗。加了米之后,接些水,手伸进饭盒,把那米用手搓洗。不厌其烦的抓、搓,倒淘米水。又一遍,两遍,三遍,把那米洗的白白净净,直至淘米水看不到一丁的乳白,完全是那清水的样子。之后,接些水,盖上盖子,小心翼翼地端着,生怕饭盒里的水外溢。走到蒸汽柜前,扫描一眼,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哪种位置最好,靠上层,最高的那层也没关系。一层里,靠最边边。放好后,心里有个数,差不多记住了饭盒的位置。吃饭时,取饭盒这些有利位置就好辩认,能快速的找到自己的饭盒。
我蒸饭,就是傻乎乎拼命洗的那种类型。现在明白了,懒同学有懒福!家里带来的米,都是好米,不是那久藏发霉变质的米。稍为淘洗一下就好。淘洗太干净了,很多维生素的营养反而丢失了。有时家里假如带有煎带鱼,放两块进去。那一整盒饭,香气扑鼻,好吃极了!那时的我,根本没听说过煲仔饭。可当时的我们,却无师自通,简简单单的做了美味又简单的煲仔饭。有些同学,除了蒸一盒饭之外,还会蒸一盒菜。记得我的同学好朋友——吴家英,她就洗把家里带来的黄豆,放点家里老妈洗干净切细晒干的海带,再用筷子挑点那洁白雪糕似的猪板油,加点盐,加一些水。蒸出来的海带黄豆汤也是香气四溢,喝一口汤,也是人间美味。不信的话,你们哪天在家里也煲一锅这样的汤,现在条件好了,可以加入排骨,尝一尝,确实是人间至味,人间清欢!
一下课,大家蜂拥而至蒸汽柜前取饭盒!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们难道有铁掌吗?快速找到饭盒,就没有任何毛巾等东西垫衬一下,光着手,端起饭盒,左手右手来回换。人又多又拥挤,人头攒动!假如夏天,衣服单薄,前后左右碰到饭盒也是司空见惯的事。那也要被烫的暴跳如雷吧!
找到饭盒,到餐厅里。餐厅里有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桌子上摆满了装各色菜干、咸菜的瓶子。近点的同学,周末回家时妈妈烧些菜干、菜卤干、萝卜条、油渣炒黄豆、酒糟腌毛芋等。离家远的同学,周末就买点酸菜、青豆、豆腐干等到亲戚家炒些来。我记得,我常常陪爱红到新建路铅锌矿那边的亲戚家炒菜。经常陪丽花去溪沿路的姑姑家炒菜。有好多回陪阿琼去伦山路附近的舅妈家炒菜。我们一般站在八仙桌旁,就着这些菜吃。现在回想,那时的我们真是清苦,没有营养。可那时候的我们却体会不到“苦”的深邃意义,每天吃着这些菜,也是开开心心的!
最可怕的是,找啊找,找不到饭盒。望穿秋水,找了几遍之后,知道已经无望找到。只好跑到街上买点东西吃,还要跑到较远的地方,买个新饭盒蒸饭。不然,下一餐又没饭可吃了!
饭盒为什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总不会饭盒自己跟我有怨有仇,躲藏起来让我饿肚子吧?也许有同学拿错了饭盒吧,又不好意思还回来。也许有同学自己的被拿错了,也将错就错,随便拿个饭盒走了。也许有同学,自己偷懒或忘了蒸饭,肚子饿了就浑水摸鱼拿盒充饥了!唉!只有那些拿了别人盒饭的同学才能一清二楚的知道其中的秘密。
前几天,在简书里看到一篇文章写他小时候爱看书,然后偷了几次书的事情。我留言道:偷书有丁丁点罪,罪轻可赦!同学们,你有拿盒饭的经历吗?从实招来,那已经过去,现在已经成为美好的回忆!下次有机会,请我们这些会做恶梦,苦苦寻找饭盒的女生美美的吃一餐,叙一叙“偷”盒饭的历史渊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