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弟在乡下由爷爷奶奶带着。
弟弟生性活泼可爱,一双滴溜溜直转的黑眼睛总是透出一股子聪明劲。支教的老师新教了大家乘法表,弟弟是最先背会的。大家都说这娃是个读书的料,还长得那么水灵,以后一定是个人才,这家可以出个大学生啦。
姐姐比弟弟大两岁,性子内向。小时候也皮得很,爬树搬螃蟹打鸟一个不落,可是越长大越害羞,不爱说话,整天在灶台边,也不知道怎么了。姐姐很爱护弟弟和爷爷奶奶。
这年秋天,地里的麦子收割了,今年的麦结的特别好,个个粒大饱满,买了个好价钱。在外打工的爸爸妈妈似乎往家里也寄了钱回来,一切都那么凑巧。明年春天,弟弟刚好上初一,可以送他去县里的中学了。
……
那天难得阳光大好,耀眼的仿佛要烧伤人的眼睛。爷爷奶奶带着弟弟去收割麦秸,姐姐在家做饭。
夕阳西下,爷爷乐呵呵的在旁边休息,拿出来烟斗点上,看着孙子在一旁的草地里像头小驴一般的嬉闹着。
玩累了,弟弟就躺在厚厚的麦秸里睡着了。
奶奶怕孙子冻着就脱了外套给他披上,又用麦秸把人整个挡住,怕深秋的风刮在弟弟的身子上。
夜色静悄悄的来临,奶奶先回了家。爷爷在后边打点好东西,回头看了看光秃秃的麦田,只剩中间一堆高高的麦秸在月色下微微闪着光,就像埋藏着什么宝贝一样...
爷爷深深的嘬了烟斗,火红的星子在昏暗的夜色里似脉搏般跳动了一下。爷爷在麦秸下掏了一个洞,然后把快燃尽的烟斗伸进麦秸底下,一点一点那微微跳动的火星慢慢吐出白烟,就像一个大口大口呼吸的婴孩,它的脉搏一下比一下更激烈的跳动着,愈来愈烈,最后终于长成一片雄雄的火海。
回到家,饭已经摆上了桌。可能是姐姐做饭时柴火加大了,饭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糊味。
奶奶接下爷爷的锄头,朝后看了看问道,娃呢?
爷爷愣了说,娃不是你带回来了吗?
奶奶慌了说,娃我没带回来啊!我走的时候还在麦秸里睡的香啊...爷爷失声喊道,麦秸!!我走的时候一把火给点了!
他们奔到麦田,明晃晃的月光撒向了漫山遍野,万物生灵。
麦秸早已成了一堆灰,灰烬里隐约可见有黑乎乎的一团,微微蜷曲着。
后来爷爷奶奶承受不了这个事实,一起喝了农药。
第二年春天,姐姐拿着原本给弟弟准备的学费走进了县里最好的中学。
最后一段是我添上去的结局。听完这个故事后我刚好也吸完最后一口米线,把汤喝了大半。味道一般这量还不够。
“老板,肥肠米线,多少?”
“八块。”
“上边不是写的小碗七块吗?!”
“你这是大碗,煮的时候你又没说要煮小碗。我就当你要大碗了。”她指着桌上那矜持的碗说。
给完钱,我就走了。
活着真的太痛,从出生到死亡都是鲜血淋漓。
而被烧成灰的比在一个角落浑浑噩噩的更像是一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