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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这城镇,疯狂了数日的暴雨,摧毁了草的根茎,淋湿的花在狂风中脆弱地飘摇,花的露珠十分美,晶莹而玲珑。很多白蚁,躲在那墙角挖出的洞里面,密密麻麻的,那样子使人想起一种数以亿计的熙攘生物。其实白蚁群里是混了一些黑蚂蚁的,不太多的黑蚂蚁,白蚁们啃噬出了那个洞以后它们就腻烦了。没多久后走散了。而那漏了一个心脏般形状的洞的墙,有一只黑蚂蚁,在那疼痛的空洞里走进去,走出来,进进出出,徘徊而畅通。墙掉了些灰,坠落,落在那只蚂蚁的身上,很快,就被风吹拂了。只是幻想,如果是晴天,那掉在那只黑蚂蚁身上的墙灰,会因为金光的照耀,而变得有些灿烂吧。就算一瞬后仍会被风吹落,什么也不会留下。
这栋楼底部被啃食出一个不起眼的洞,里面建立了许多私人麻将馆,其中有一间麻将馆里,是一些二十出头的青年和刚结婚的少妇喜欢聚集的地方。里面的人吞云吐雾,看不清楚彼此的脸,飘着的是鱼龙混杂的烟熏气,多少感到模糊又尖锐,迅捷而市井。
那间卧室改造的麻将室,寂静得只有一个一个麻将丢出来的碰撞声,牌桌上的人都在入局思考,那表情沉醉里带了几分永远挂在脸上的不耐烦。当北方一整排麻将都倒下的时候,代表着胜负已定。戴高蔷的表情像个骄傲的孩子,七分真诚的开心,三分承让而谦虚:“哈!我胡了!”
留有余地的三分,让蔷像个尤其成熟的人。
之前牌痴们就在牌桌上第三次说过,打完这把,就真的去吃饭。
输给戴高蔷是服气的,牌痴们便如约去吃饭了。闹腾的气氛在此时笼罩而上升。
饭桌里,一两分尖锐的谈笑声此起彼伏而从始至终。
那谈着谈着的笑里,以畅忽然聊起了袁松“哎,你还记得阿松吗?”
本对谈话漫不在意的蔷,耳朵突然有些尖,吃着饭的神情也凝固了几分。
以群:“阿松么,好几年没大见过了。最近据说都呆在家里,很少出来。”
以畅原是袁松的朋友,后来闹了些难堪的龃龉。初想其时仅是无聊,再忆一分便感讨厌,那回忆又淡又锐:“也不知道人天天呆在家里做什么呢,要我的话就呆不住!”
白善本淡淡的,并不做声。只觉得这个人似是不讨喜,但也是不关自己的事。
以群知道以烽跟袁松闹过龃龉,虽不明显亦是不快。而两人从小便是朋友。多少一个鼻子出气:“嗨。那种没有过很长久朋友的人。写的东西也老是乱七八糟的。可能就待在家里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谁管呢。甭管。
然说的多了几句,便越说越来劲儿。带入了一种鄙夷的氛围。白善本也难免加入了,说了一句据说而有几分确是的事“据说,还把人子衿的家事写成了小说,里面尽是说人家的堕落?这人从前不还和子衿在一起玩得挺好么。”
“是呀,人子衿也对朋友都不差的,至于么!我反正受不了这种,觉得怪丢脸!”
这窃窃私语却好似一阵风一样的吹着,蔷在这阴翳的风里渐渐的有些脱落,一层一层地脱落,感到自己好像不是坐着的人,而是一尊铁而已。而出神的人,哀伤而愉悦。
几年前的袁松,便是那副模样,趾高气扬,不可一世。蔷在那里念着袁松翻译的洛丽塔,袁松念着巴尔扎克。无限而神往地说着那名言,也同一个小人物一样叹息“我想成为文学帝国的拿破仑……”
蔷悠悠地味着这个奇怪的人,想起些什么怔怔地出神。蔷以后回忆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其实是有泪的,或许袁松也会如此吗。
蔷体会地说:有多少才华的人,便会有多少古怪。
蔷,轻飘飘地,还未回神,因自然的反射低头看了看震动的手机,上面是袁松的一行留言“来‘原虫’喝一杯么?”
原虫是一家蔷和袁松常去的酒馆。蔷回了一行“什么时候?”
不一会儿屏幕的来信上写着“五点吧。”
蔷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是四点二十,袁松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想做什么事,就火急火燎的。假如是有什么想分享的情绪的话,那倒是会舒缓得多。
蔷只单单打了一个字,说“好。”
蔷找了个理由推脱,来时以群还对蔷说这么大雨上哪儿去?蔷才想起要带把伞。
走下楼时,蔷望着那挥洒的暴雨便有些愣了,一些上升的水雾,甚至使很多眼前空荡的景物变成一种虚无缥缈的幻觉。这郊区的仿欧花园小区,此时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可是,已经答应袁松了呀。
撑起那微不足道的伞,冲进了大雨,小跑着溅起了轻微的水花。
来到了七百米开外的原虫酒吧。
暗黄的灯光里,这是一家美式工业风装修的精酿酒吧。今天的酒吧没有几个人,显得有些寥落。
袁松早早来到那里了。待蔷坐下之后。袁松管服务员要了菜单。
袁松也没管蔷怎么想,翘着腿,挺直腰板,拿着唯一的菜单漫不经心地着,要了一叠牛肉片和两杯德式小麦。
然后把菜单递给蔷,简单地说了一句:“要吃什么自己点吧。”
无聊里,蔷循着以前会有的共同话题打算寒暄下去直到找到快感。
可没说几句,袁松突然看着前侧方怔住了。
那样子有些兴奋,有些恐怖。使人有些瘆。
戴高蔷只是看着有些发慌,也问不出那句,想什么呢,怎地就愣了。
袁松转过头,冲着蔷说,那语气不是平日里人与人交流的语气,轻飘飘,好似入魔仙,盯着人看的眼神有些愉悦兴奋,有些魔神出怔,那霎会使人有种幻觉,有种判定,眼前的人不是鬼魂,便是个确诊的疯人。
“我最近,最近......拿到了一个绝妙的,绝妙的……”这开始还有些魔怔的语气,突然疯了起来,蹦出那几个字时眼睛疯狂地盯着眼前的人,愉悦又放空“绝妙的素材!”
“你知道吗,知道吗,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写出过东西了……”袁松愉悦的表情好似才经历了一番云雨。
戴高蔷只觉得有些被惊异到,而无法去想袁松的话。
无法冷静。
“你先冷静些……”戴高蔷说。窗外的雷鸣有些沉闷,轰——轰——
而那嚣张的暴雨下啊,下啊,在石板路上溅起了涟漪,外面这条热闹的酒吧街此时并没有什么行人。
“你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素材吗。”忽地一声雷尤其凄厉……啪啦!
电闪之间,毫不受影响的袁松望着天花板,两手撑着椅子,身体颤抖着扭七倒八。或已放空。
“什么......素材?”戴高蔷,有些兴趣。
“事情,是这样的--------那些天,我同你分别,你在外地出差,我们这儿有一个人坠楼了。”
“坠楼?”也许是天色太阴暗,也许是雷鸣太像某种天谴。戴高蔷有些惴惴。
“是的。”
“那天下了很大的暴雨,嗨,你别说,比起现在这连绵数日的暴雨也不逊色。但我依稀看得见死者。那时他还只是重伤昏迷,有人抱着他哭,哭得撕心裂肺的。仿佛疯掉了似的。完全不顾别人的看法,鬼喊鬼叫的。我那时候可能是被这哭声吸引了。死者长得眉清目秀的,看上去却体态臃肿。我有些魔怔了。正想问围观者有否认识这两个人的。你知道我见到了谁么?”
“谁呢?”
“我见到了以群。”
“天。”蔷心想,不是冤家不聚头,但是袁松可素来没什么脑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好奇。
“我得知死者是以群的小学同学。我便好奇想问些故事。以群摆摆手说,嗨,有些事都过去了。只是说些不该坠楼,可惜了什么的。面露憾色。”“我更好奇了,我隐约觉得这是两个什么怪人,后来我追根究底问一些门道。果真不错,我觉得可以写成小说。”袁松说可以写成小说的时候,内心是涌出了万般柔情千般雄心的,但是还是压抑住了。因为袁松知道自己不能够把爱说太满。而眼前的第三个素材,更是令自己饥肠辘辘。
戴高蔷觉得好像有什么有意思的对方没有说全,问道:“这两人有什么故事呢,让你想要写成小说。”
“我正想和你说——”袁松上扬着嘴角,此时的内心肯定又疯魔而愉悦了。
“说什么?”
“走吧,我们走吧,我找一个地方。我们坐下来。写一个故事吧。”代入这个故事的每一个人,去试着写出来呀。----袁松在心里说。
“去哪?”戴高蔷是正常思路,摸不着袁松为什么不直接约要去的地方,也摸不着袁松这次想搞什么名堂。但是一切不正常的事情,袁松总能把怪事正当化。就不要问为什么了。不要再问了。你无法询问方才还沮丧的魔鬼为什么现今心情如此美丽。但是戴高蔷总会跟着袁松的步伐走,就是一种被魔怔的感觉。这种感觉日常生活找不到。
2
袁松领着戴高蔷去了自己的家,连着那些啤酒被袁松装瓶带走,而牛肉遗留在原处。
在那封闭的空间,有一种使人发毛的白。空荡荡的,那白茫的墙干净而冷清,孤独的白灯管依附于梁上,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家具,一片雪茫茫。袁松进来时反锁了,此时一言不发的袁松来来回回地踱步,来来回回地踱步。踱步了数分钟,袁松开始紧张得抓狂:“这是我产生灵感的房间,不要好奇!不要好奇……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就是在这里产生灵感的,隔壁是专门写作的地方”“我真讨厌我这解释的嘴脸害怕我的文字也过度的细腻。”袁松开始虚弱地喘着气,眼漫哀伤,心律不齐“我真是讨厌...真是讨厌”
不……不……
“不……不……”袁松喘着气而试图冷静。闭了闭眼睛,发散的思路聚拢。
“别着急,袁松,别着急。”戴高蔷是柔软而耐心的。
“首先我们把故事讲一遍,成为一个基本素材。大概耗不了你多少时间,不用几个小时就可以。”袁松的眼神和头东飘西荡,一并颤抖着摇摇晃晃,那迷乱的神情甚至带有奇异的微笑---
“可以。”只有那么几个人,会忍受这个人。
袁:“那天我打听了一个老人。”
戴:“什么老人。”
袁:“老人是死者的祖辈。”
戴:“哦,祖辈。”
袁:“在老人那我听说死者名叫迟雨秋。”
戴:“一个很美的名字。”
袁:“可迟雨秋长得并不美,甚至因为臃肿的体态,也是迟遭受霸凌的原因之一。”
戴:“霸凌?”
袁:“是啊。霸凌。”
袁:“迟雨秋长大后被人评为工作平和而认真的人,但是小的时候,并不是这样。”
戴:“比如说呢?”
袁:“迟会解剖小动物。”
戴:“我的天。”
袁:“我倒觉得些好奇,继续听老人说着。”
“在老人的口中我得知,迟雨秋生活在一个并不幸福的家庭,其母患有精神分裂症,有些被害妄想,有时会无故用刀砍他。迟雨秋也许是因为遗传,也许是因为家庭的遭遇和学校的霸凌,高中时便患了严重抑郁症。”
戴:“我不知道为什么得了这样的病还要生孩子,又是遗传又是无法在生活对其负责。”
袁:“因为,迟雨秋曾在童年时有些古怪。喜好用刀解剖一些小动物。据说有一次解剖小动物的时候,一些孩子厌恶地围观了迟,恰巧在剖开壁虎时,一些汁液飞溅了出来,就溅在同学的脸上……那人便是以群。”
戴:“这……”
袁:“以群对我说过小时候是无法理解迟雨秋的,认为迟雨秋非常可怕。他们给迟雨秋起了各种各样的外号。有些我不忍在第一次跟你说素材的时候就那么直白地描述---”
戴:“素材?”
袁松正一边回忆素材编织成故事交谈一边把它记录在笔记本电脑里面:“是啊,这是基本素材。”
戴:“其实迟的人生一开始就歪曲了,如果没事被最亲近的人砍,那么对小动物残忍确是会好奇。”
袁看戴的眼神与其说审视,不如说有些鄙夷:“如果你小时候认识迟雨秋,你会谅解迟么?”
戴果然陷入了迟疑。
袁:“说到底,你们就是死了才会谅解一个人。迟钝就是这样养成的,对生者残忍的风气也无形里形成,虚伪的做戏也在每天频发的重演里愈来愈熟练,这时我就会想起那些浩浩荡荡的白蚁,繁殖在一个舒服的环境里。你仔细想想。”
“但是如果是我,我那时就会好奇迟是个什么样的人儿。我一直很好奇这些无法名状的危险人性,对我来说比宇宙黑洞还要有意思。你看看我,老是被那些人说我怪里怪气,没有用。但你看看我这不以为耻的模样我怕么。你就还是怕呀。如果他们是一群用麻木演戏啃噬人性的白蚁,我就是一只工蚁。”
戴有时候觉得袁奇怪,没有地气。比如袁丧气的时候会把一个漂流在海里的垃圾瓶“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比喻?”然后眼溜儿地转几圈,“也有几分歪理呢!”
袁:“我要成为一个挖掘人性的科学家,虽然这个时代我这样的人性科学家最容易受到鄙视,说我们没用儿。”
“我们继续,先把记忆碎片织成一个整体的故事过一遍。”
戴:“好……”
“那时候同学并没有察觉迟奇怪的人性下任何的根源,一味地疏远,甚至是谩骂。反正嘛,时代如此,大家都不会挖掘人性。而拼命地追逐一些也说不清好坏的工业。说到底,就是冷酷,而追逐商业更多,则是一种膨胀的虚荣。迟其实在最后还是善良的,甚至有些软弱,迟雨秋平和地把更多的伤痛带给了自己,自裁便是举证。
因为迟的父母对其状况也是失察的,使得其在同一所学校从小学升学到了中学。还是那班子同学,仍然被小学同学给继续孤立。就这样度过了九年。这里我想象迟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语的人,会不会也是致使原本不负责的父母失察的原因。这时候迟患了非常严重的抑郁症,因为吃的药含有激素,致使人水肿。变得体态臃肿。无论做什么都使人嘲笑其长相丑陋。那一声声人身攻击的言语,反而使其不言不语,更加麻木。有时候也会说,如果自己生得美便好了。”
“高中的时候,迟雨秋去了卫校,迟的成绩并不好。如果形容,我会觉得这场人生像一只一开始就从内部溃烂的苹果,一度曾经在表面有黑疮,在后来,这枚奇怪的苹果外皮又慢慢治愈了,付出的代价是内在的加速溃烂。”
“这样,在卫校的迟雨秋,因为之前吃够了亏,摸到了跟同学相处的方法。变成了同学间的比较霸气的角色,有时候同学叫迟老大,其性格强势,反过来会时不时欺负霸凌别人。但听上去那些事迟欺负一个人多少事出有因,或是为朋友出头。”
蔷:“哎。”
松:“离开高中后,迟雨秋参加了工作。同事对其评价不错,而其沉默寡语、承受能力偏强的性格使其胜任很多工作任务。但我想,此时迟并没有离开心里的黑洞,因为迟一直在服抑郁症的药。而其父亲一直制止迟吃药,认为是医生不够专业的误诊瞎说单纯想冲业绩。断绝了买药的经济来源。迟有时候便吃不到药,但迟在外面看上去总是正常的。我想这加倍了内心的苦闷。你还记得么。”
蔷:“记得什么?”
松:“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铁皮鼓》么?
蔷:“记得,那是你给我说过的小说里我能理解的并觉得很有韵味的一本?”
松:“铁皮鼓里有个悲哀的情节,但一个冰冷而工业化的时代不允许人落泪。里面的角色便开始一刀一刀地切洋葱,切开洋葱的时候,眼泪便滚滚而下。”
蔷:“啊。我的内心漾起了一阵说不出的伤感。”
松:“在那个悲哀的时候,迟遇见了那个在自己死的时候,抱着自己大哭的人。”
“这个人也是一个怪人。他们相遇时,大伙对这个人的评价便是其越大越平庸。”
“这人姓余,名鸿影。”
“我问过这个人的生平,余不喜欢跟我多说。只有后来说起迟雨秋之间的关系时,会说几句话。”
“我走访了围观者,从而得知了其家庭店铺的住址。因为我在知道了迟雨秋是个如此怪人时,想来这个故事并不简单。后来在余鸿影的亲戚友人口中得知其一生也是一种坠落的感觉。”
蔷:“坠落么?”
松:“是吧,我说故事入迷的时候,总会带一些故事性的词。”
“余鸿影长大是出了名的不争气,小的时候却是聪明伶俐的。听其姑母说,余鸿影一岁的时候可以在隔夜背诵父亲的电话号码,来应对大人提问:如若遇见坏人,拿到电话该拨打什么数字。当时其家人都觉得十分惊讶。”
“而余鸿影的父母都生得风流姿仪,余鸿影小的时候自然也漂亮水灵,一双睫毛长长的弯弯的...”
“但不知道怎地,越大越平庸了。”
蔷;“怎个平庸法?”
松:“先是高中时就提早毕业了,使其给予厚望的家人跌了眼镜。后来——”
蔷:“后来?”
松:“嗨。这事先得说说一些别的。余鸿影的家庭也不是什么幸福的家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出问题了,总觉得我们这一辈人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何当父母。而时代总是在一代一代压下去,好似孩子解放了,是一种越来越古怪的解放。但是,比起所谓的解放更多的是压抑,比如,总压不过,父母。然后,就这样,一代一代的压下去。”
“我每当有这些哲思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问,想问你,你也是如此觉得的么。蔷。”
“不,我来不及等你说了,蔷。每次,我看到一些熙攘的东西,总是莫名的恐惧。一种黑压压的感觉,仿佛不够,仿佛密集里,有些事物不配存活。而那些不配存活的事物,究竟是什么呢。”
“但我要回来,我要回来了。”
蔷:“是的。你该回来了。”
松:“说到了余鸿影的童年。余鸿影的父亲是一个学历较高而仪表堂堂的人,但不知是不是过得有些顺畅。性格有些神经质。余鸿影的母亲喜欢打牌,父亲就每次在其打牌时不工作不睡觉地等待,等其回来就恶狠狠地揍余鸿影的母亲。还逼迫余鸿影去看。据说后来还当着余鸿影的面把其母亲的耳朵揍聋了。
余鸿影不知怎地,长大后做什么事都不太爱用脑思考,还患了一些头痛病,有时候想东西,甚至会出现一些休克状态。”
蔷:“哎。我真是不知道这些父母都是怎么了呀。”
松:“如果说迟雨秋的一些事是我有些不忍说,余鸿影的一些事是他自己结结巴巴,总是记忆断片似的说不全。余似乎患有失忆症。”
蔷:“失忆症?”
松:“应该是确诊的,有个什么学名儿,我暂忘了。多少听过些遭遇的零星,似也是几分道不尽的残忍。”
“长大后他越来越忤逆,但是能力越来越弱了倒是,变得几分平庸。只剩那原来漂亮的长相,越大越也仅称得上可爱。后来青年时又罹患了精神分裂症,跟迟雨秋一样吃了些使人水肿的精神药物。发了点福,样貌也是完整的平庸了。”
“后来我在余鸿影口中得知,有一次,自己和迟雨秋在酒吧聚会上相识了。而两人很快便臭味相投。成了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