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9年2月16号。
两年前,过完端午节回来上海,第二天脸上就被麻药灼伤了。两年来,每隔几个月就会血流不止,但自己简单处理后很快就会自行恢复。今年年前和年后这两次有点严重,一连四五天不见好。今天下午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是血管瘤,需要做手术去除,但手术后会留下疤痕。如果不做,很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离开医院,走在萧瑟的路上,冷风习习,道旁的树也是枯枝败叶的,和我的心一样冰凉。
我就这样一直走着,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
这即将是我第三个印记了,也让我想起了曾经爱过的三个人。
第一个是大学的时候,我和他每天形影不离,后来因为一些小事闹矛盾,他一拳砸碎了教学楼卫生间的玻璃,手上鲜血直流,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直到后来发现他手上留下的那道疤痕。再后来为了他送我的一本周国平的书,我用手一把扑灭了刚刚燃起来的火苗,手上便就此留下了一个印记。当时我就在想,或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我们互相纪念,也互不相欠。
第二个是大学毕业后,我辜负了彼此深爱过的那个人,我无法承诺带她走进婚姻的殿堂,便在左耳打了一个耳洞。这个耳洞是一个纪念,祭奠我那逝去的爱情,每当耳钉穿过,我便会想起那个人,所以它是我心上永远的痛。
第三个是让我打开心结重新想要恋爱的人,我为他不远千里来到上海,却最终无缘。我以为当时脸上灼伤后留下的色沉,就是爱过这个人的印记,但经过半年多的恢复,脸上的痕迹淡化了很多。没想到这么久了,真正的印记才姗姗来迟,还将如此深刻。
即将到来的这个印记,让我突然就想起了那个人。
(下午按年前的计划订好了3月去厦门的机票,)也心血来潮预定了4月去江西的高铁。
我想对这个人说。
其实从2017年开始我一直对永修这个小县城念念不忘,一直想去你成长的小镇走走。从上海乘高铁先到南昌,并在南昌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再乘动车去永修,然后还要坐巴士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尽管这一路并不容易,但我还是很想去看看,看看你说的大山,路过你曾就读的中学。再从永修乘高铁去趟九江,爬你爬过的庐山,看你看过的风景。再回到南昌,逛一逛你的大学母校,吃一份南昌炒粉和瓦罐汤,登临滕王阁俯瞰赣江,漫步秋水广场赏绚烂夜景,看音乐喷泉汹涌而起,与曾经的你擦肩而过。但这一遭不是为你,是赴我自己曾经的约定。原本2018年的计划,今年就去实现吧。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明白了,也觉得没有什么大碍。我又不靠脸吃饭,不靠脸社交,有什么大不了,何必一定要那么完美呢。
如果这个印记是我爱过你的见证,那么我已欣然接受。
“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总有一些什么会留下来的吧,留下来作一件不灭的印记,好让那些不相识的人也能知道,我曾经怎样深深地爱过你。——席慕蓉《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