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点不情愿过生日,不仅因为每个这样的日子,总会徒生莫名的期盼与失落,更是岁月绕上脸颊与额头,纵是自欺欺人,数字终究是不会错的。

每一个打着印记的日子都是撕扯的,我明白在各种瓶瓶罐罐中的无奈挣扎,在每个挑灯夜读下的记忆遗憾,在无数辗转假寐下的清醒痛苦,在偶尔思维断片时的惊吓恐慌。

是的,象洪流一样,没有它淹没不了的时光与天涯。

朋友圈里有几个与我同生的,我看着她们的感言,深感时间的巨大魔力。在我,再也没有勇气晒颜,晒娃,晒美食与日子。我的年龄赋予我沉默,微笑,寡淡,荣辱不惊,象长流的河水一样,浅时粼粼见底,水草蜿蜒,深时骤蓝如渊,琼玉缓缓。

《家园》里,树木是唯一脱离地心引力,不分昼夜、不分年限,不分品种向上拔力生长的生物,愈老愈新,愈久愈有力量,四季循环,周而复始。

三毛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我怎知道来生是什么,要它做什么。这一生,努力得太晚,明白得太迟,好在总算有点明白,总算尚在努力。

我要我,以树的格调活着。春来吸氧,立夏生长,秋日深沉,浓冬覆雪孕梦。以此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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