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吃了一整包麦粒素,牙齿开始不自禁地疼。糖啊,不论怎么说,这真是个坏东西!

纪念它的方式,必须是疼痛,和长大。因为大人都不爱吃糖的。

小时候,一碗白粥端上桌,还没吃,一定要舀一大勺白砂糖在里面胡乱捣腾几下,直到粘稠的粥冒出来一粒粒奶白色的气泡。这样一碗,不必再加小菜或油条之类的了,最完美,就是等它稍凉了,呼哧呼哧个痛快。

到了端午,白砂糖一粒粒都像天使般美妙,堆积在一起,金山也逊色。在家乡,肉粽虽多但不经吃,小孩打闹着不过几天都吃光了,只剩下些赤豆粽,再不济就是白粽。糖这时候就派上了大用场,肉嘟嘟的小手握着筷子扎进紧实的糯米,有一股阻力让这个动作变得缓慢可爱,串透了的粽子便可以在糖堆里翻滚了,待它满身晶莹,滋味已甜到心窝。

吃糖,也是会有瘾的呢。

再长大,爸妈就不准我这么吃了。

窗外黄梅时节的夜幕,沉闷而多雨,隐约有雷光闪去,是过了随意享受甜蜜的年纪吗,下雨天该会有膝盖酸痛吗,万事万物都将就顺其自然,而糖便是我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了?像一种预示,或者一种诅咒,如同血液在一点一滴坠入虚无,变得很重很重,生命的疲态,这么年轻,就显现出来了?还是生命的常态,想做的事情各有各的光亮,而不能触及的只有时间而已。

王颖的《烟》里提到测量烟雾重量的方法,一种无形的灵魂变成了确切的存在,过程琐碎又痛苦。

噢,还有冰糖雪梨也好久没吃了。

感冒现在只喝白开水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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