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有‘人心’这回事吗?
我不仅仅是指那个器官,当然喽。
我说的是这个词的文学意义。
人心。你相信有这样东西吗?
某种让我们每个人成为独特个体的东西?”
这段对话让我毫无犹豫地读起了《克拉拉与太阳》这本书,对于人工智能这个话题,永远逃脱不开的就是“爱”。人工智能究竟能不能拥有和人一样的“爱”,看完这本书的我觉得,这种爱,人工智能不应该去渴求拥有。
不是因为这种“爱”太伟大,而是这种“爱”不配。
在这本书里“爱”被替代成了“人心”,但究其根本来看其本质不变。
我本以为石黑一雄先生也许也像众多其他科幻小说一样,不逃脱“机器人感动人”的故事套路,但是读完后,却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这是一个温情的家庭科幻故事?不,绝不限于此。这不是看似一本充满阳光的故事,即使几乎所有宣传都写着“太阳总能照到我们,不管我们在哪”这句令人温暖的话语。
克拉拉再怎么完美,最后都逃离不了被丢弃的命运。母亲只是把她当作女儿的替代品,对其再多的爱都只是在慰藉自己罢了,而女儿一旦好起来,克拉拉立马被疏远,甚至想抹去曾经对克拉拉的好;画家和管家更是对克拉拉不屑一顾,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机器,一个和普通家电没有区别的机器;还有女儿,看似和克拉拉是好友,感情甚好,但是也许在女儿眼里这就是一个高级洋娃娃吧?
所以最后克拉拉还是躺在了垃圾场,那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也许经理才是全文最清醒的人,“不要轻易相信人类的诺言”是给克拉拉的提醒,可惜她最后才懂吧。
因为她一直期待着自己也能拥有“人心”,和人一样。
可是我却觉得,“人心”不配。
克拉拉不会拥有“人心”,因为“人心”是偏的,而她不会。她那绝对利他的设定,让她对所有的一切都加上了温暖的滤镜:她记得母亲和女儿对她的爱护和感情:记得母亲保护她、记得女儿深情的告白。这种滤镜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让再残忍的事情都成了阳光照耀到的样子。
而现实里无情的那些蔑视、冷漠好像在克拉拉的记忆中消失了,又或者是被她心里的阳光掩盖了,我们甚至不知道她如何被抛弃、如何被破坏、如何被遗忘......
她只是躺在垃圾场等待最后的“死亡”,甚至在这应该绝望的时刻,她还心心念念着“太阳的温暖”,人类或是人心还是那么“美”。
这种偏袒的“人心”也许是人的本能吧,人都是利己主义高于利他主义吧?就连自古以来最重要的子嗣问题都是“养儿防老”的观念,孩子成了自己将来的保障。
多么残忍的事实,可是我们拒绝不了,因为“人心”在长的时候在生理上就已经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