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元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痴情、专情的形象,但事实并不如此,他绯闻极多,忠诚于爱情和友情而又被指责为薄情寡义,被指责附炎奸宦、官至宰相,又三月下野,他诗风浪漫,又沦落艳情。极具争议。
他于蒲州与《西厢记》原型崔莺莺缠绵西厢,信誓旦旦,又为了仕途娶韦丛为妻,还把西厢之事写成《会真记》,说自己当时受了莺莺诱惑,后来另娶是改正错误;韦丛尚未去世时,他就与薛涛发展了一段恋情,极尽缱绻,发誓两不相忘;韦丛过世之后,他为韦丛写“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终夜长开眼”,是说鱼没有眼皮,长夜深眠是睁开眼的,“长开眼”指代鱼字旁的“鳏”,他写是写了,事实并没有做什么“长开眼”,就算无可厚非,那也该给那个对人家承诺不会相忘的薛涛一个交代了,他却早将这个比他还大11岁的官妓忘到脑后了;后来又娶了小妾安仙嫔;再后来,又娶了裴氏,因安裴二人都是才女,还令时人颇为羡慕。
他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后来也没有“难为水”“不是云”;他写“取次花丛懒回顾”,却频“回顾”;他写“贫贱夫妻百事哀”,倒“不贫不贱不哀”,官居高位,俸禄丰厚;他写“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也并没有“长开眼”,还频频负心。做不到所说所写也罢,也许他周围更是不乏这样的人,区别在别人没把做不到的事挂在嘴边、写于纸上流传于世。他做不到无所谓,也没必要像道学一样那么顽固非做到不可,他的诗却无意中哄骗的多少小儿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谁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单说感情,推而广之,对一切事物事理,如果只囿于某一种风景,眼界就过于狭窄了,只执着于一种,会错过很多美景。你可以用心地珍惜你的“沧海水”“巫山云”,但你不能作为信条,除了“沧海水”,天下还有很多的水依然美丽,不用说著名的长江水、黄河水,郦道元《水经注》里的水;除了“巫山云”,天下还有很多的云依然飘逸,不用说黄山云、峨眉云,女作家作品中的火烧云。
有时,你需要的并不是沧海水,你需要的甚至只是赖以生存的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