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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秋月被押进监牢的时候,这个牢房里有一个大姐也在。
蒲秋月瑟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肩膀直打哆嗦。
“你……叫什么?什么原因进来的?”大姐问道。
“我叫蒲秋月,是被陷害进来的……”
“哦?你也是被陷害?现在的世道……”大姐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又说道,“我叫王玉兰。”
“玉兰姐……”
“你是不是冷了,我这里有一些布条,你把手脚缠上一些,应该能好一点。”王玉兰说着,在草席下边取出了一些烂布条,递给了她。
“我有点害怕……”蒲秋月摇了摇头,没有接。
“你来草席上坐吧,地上凉。”王玉兰说道。
“好……”蒲秋月迟疑着走过来,坐在草席上,随后就看到一只蟑螂从草席下爬了出去,又吓得哭了起来。
“别怕……习惯了就好了。”王玉兰搂着蒲秋月宽慰道,“这些小东西也是我们的伴儿呢。”
过了一会儿,牢房中响起脚步声,蒲秋月更害怕起来,王玉兰搂着她说道:“别怕,只是例行巡查,一会儿就走过去了。”
果然,巡查的狱卒只是看了两眼,就过去了。
“姐姐,你是怎么回事进来的?”蒲秋月问道。
“我丈夫死了,我被亲戚吃绝户,侵占了所有家产,还要把我卖给一个无赖,我一怒之下,用剪刀刺伤了人,就进来了。”王玉兰说道,“你呢?”
“我……有个地主要强占我家家产,害死了我的父母,还把我诬陷入狱……”
“真是令人发指,生在这种世道里,只能怪我们命苦吧。”
“姐姐你应该刑罚不重吧,只是打伤人,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
“出不去了,没有亲人在外奔走,进了这里只怕一年都熬不过去。”王玉兰说着指了指监牢上的通风口,“这里冬天会很冷的,我们每天只有两餐稀粥,不冻死也会病死,没钱打点只能死在这里。”
“不……不行,我要出去!我不能死在这里!”蒲秋月猛地冲到牢门前大喊起来,“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快回来,你这样会被打的!”王玉兰连忙小声提醒,但已经晚了。
一个狱卒走了过来:“喧哗什么?找打吗!”
“狱卒大人,我是被冤枉的……”蒲秋月哭诉道。
“来到这里,有几个不是冤枉的?说冤枉也不冤枉,谁让你们没钱没势呢?没钱没势就是罪。”狱卒冷笑着打开门,“既然你想不通,我就来帮你想通。”
王玉兰连忙上前祈求:“大人,她新来的不知道规矩,我会教她的,您高抬贵手……”
“人教人教不会的,事教人才好使。”狱卒并没有听话,拉着蒲秋月就离开了牢房。
两刻钟后,狱卒又把遍体鳞伤的蒲秋月带了回来,王玉兰把她扶到草席上时,她眼神涣散,仿佛已经生无可恋。
“妹妹,不管怎样,过一天算一天啊,蝼蚁尚且偷生……”
“我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蒲秋月仿佛看透了什么,神情淡然,她忍着疼痛,在墙壁潮湿的地方蘸着水,将脸擦干净。
第二天,狱卒过来发米粥时,蒲秋月艰难地走过去:“大人,我好饿,多给我一点吧?”
“多给?”狱卒刚要呵斥,忽然看到蒲秋月白净的脸,配上她本就不错的容颜,竟然有些失神了。
他看得出来,这个犯人是有心的,狱卒和女犯人发生感情,这种事不是没有。但如果犯人不主动,他们是万万不敢的,他们本身就见多了严刑峻法和凄惨犯人,谁也不想这一切有一天出现在自己身上,但两厢情愿的不在其列。不过狱卒也不是饿成皮包骨的狼,不会见什么肉都吞,蒲秋月的姿色真的不错。
“咳,你若是想吃饱,一会儿就跟我来吧。”狱卒并没有当场给她多打一些,而是扔下一句话后,继续走向下一个。
过了一会儿,狱卒来打开了牢门,带走了蒲秋月,再回来时,她怀里却鼓鼓囊囊的。
待狱卒走后,王玉兰疑惑道:“妹妹,你们干什么去了?”
蒲秋月苦笑一声,没有答话,只是取出怀里鼓鼓囊囊的布包,里面居然是几个馒头。她递给王玉兰两个:“姐姐,你吃……”
“这……这狱卒大人这么好心?”王玉兰惊讶地问。
“是挺好心的。”蒲秋月苦笑一声,拿起馒头吃了起来,边吃边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一个月,两个月,蒲秋月经常和狱卒离开,之后带着吃食回来。到第三个月,她的小腹渐渐隆起,王玉兰却是看出不对了:“妹妹,你和狱卒……”
“嗯……”蒲秋月点了点头。
“你糊涂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王玉兰恨不得把吃过的馒头吐出来。
“先活下去,再想其他吧。”蒲秋月压低了声音,“等狱卒来了,我们这么做……”
狱卒例行巡视的时候,蒲秋月在门口低声唤道:“狱卒哥哥……狱卒哥哥。”
“怎么了?”狱卒看了她一眼。
“我好像有了……你的孩子……”
“什么!”狱卒吓了一跳,他看向蒲秋月的小腹,瞳孔一缩。
蒲秋月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声说道:“狱卒哥哥,我们姐妹都是含冤入狱,你若是能帮我们平反昭雪,我愿意此生侍奉哥哥。”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狱卒摇了摇头,不过三个月的相处,蒲秋月的姿色和气质让他有些沉沦,他心里一软,随后说道,“不过县里新换了知县,我可以为你们呈一下状纸,至于成与不成,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那多谢哥哥了。”蒲秋月连忙说道。
狱卒叹了口气:“天渐渐冷了,我明日给你们取一些衣被来,都是破旧被子,你们别嫌弃。”
“岂敢,妹妹感激不尽!”蒲秋月连忙答道,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被封死的未来终于被她撬开了缝隙。
几天后,狱卒过来告知:“县令已经决定重审你们二人的案件,你们可要把握住机会。”
蒲秋月连忙道:“多谢哥哥帮忙,小妹一旦脱困,必定履行承诺,终身侍奉哥哥。”
王玉兰则面带愁容,深知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知县升堂审理案件:“你们二人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蒲秋月和王玉兰连忙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大人明鉴,草民二人实乃无辜被囚,还望大人查明真相,还我们公道!”
“拿卷宗来。”县令说道。一旁的师爷连忙奉上卷宗,县令翻看了一会儿,用手捋着短须说道,“确实有蹊跷……不过此事……还是难办。我虽有心秉公处理,不过之前的案件推翻可是要得罪人的,若无银两打点……你们二人可明白?”
“这……”王玉兰说道,“大人,我等身无分文被困狱中,并无银两啊!还望大人开恩,我们以后必定感念大人恩德……”
“哼!”知县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却见蒲秋月连忙颤声道,“大人若秉公办理,民女愿投身为妓偿还大人,只求大人为我姐姐洗脱冤屈,放她自由吧……”
王玉兰吓了一跳,连忙阻拦道:“妹妹不可!姐姐就是死也不能让你掉进火坑啊!”
蒲秋月哭道:“姐姐,我已到了如此地步,能走一个是一个吧!”
这时,王玉兰灵机一动说道:“大人,我妹妹有未婚夫,您可否容我们先写欠条,待从她未婚夫那里取来钱后,再偿还大人。”
“看在你们姐妹情深的份上,本县就破例一次吧。”县令见两人如此场景,毕竟也是新官上任,心有不忍,便说道,“师爷,给她们递上欠条,白银二十两。”
蒲秋月挣扎着说道:“大人,银子算我一个人欠的,不干姐姐的事。”
王玉兰却没听她的,径自在欠条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后递还给师爷:“大人,这银两我们姐妹二人一起来还。”
二人当庭释放离开县衙,出来后,王玉兰叹道:“妹妹,如今身体倒是出了监牢,可身上却被套了无形的锁链,你看这如何是好?”
“姐姐可有办法?”蒲秋月问道。
王玉兰摇了摇头:“眼下我们居无定所,就算是找狱卒,欠了这么多钱,他也未必会替我们承担。”
“不如先去看看,我与他还是有些情谊,最起码借住几天还是可以的。”蒲秋月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
蒲秋月之前就了解狱卒的一些信息,几番打听,倒是很容易找到了狱卒家。
这狱卒名叫白英,二十多岁,尚未娶妻。母亲早亡,子承父业当了狱卒,父亲不久前过世,独居在家。
二人叫门后,半晌,门开了,正是狱卒白英。
“白英哥哥,是我……”蒲秋月说道。
“你们无罪释放了?快进来吧。”白英连忙打开大门。
进到屋里,白英给二人倒了杯茶,这才问道:“怎么样,平反的很顺利?”
蒲秋月摇了摇头,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白英闻言脸顿时冷了下来:“你们二人的欠债我哪里还的起?你们若是没有住处,大可住在这里,若是有了住处,就赶紧离开,以后也别说认识我。”
他与蒲秋月虽然有情,但他本身是狱卒,想找个好女子为妻并不难,面对二十两银子的欠债,他是万万不可能认的,即使自己的骨血,在他眼中也不值这个价,毕竟孩子和谁都能生。
王玉兰皱眉道:“大人,我们姐妹并没想让你来还这钱,只是借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钱我们姐妹会努力赚来的。”
“努力赚来?说得轻巧,那可是二十两白银,一旦县令追究,还不知道你们是何下场呢!”白英嗤之以鼻,并不觉得二人能解决这件事,“你们住就住吧,别的我可不管。”
白英离开后,王玉兰叹道:“果然人性是无利不起早,一见我们姐妹欠了钱,立刻就换了脸。”
“他也是仁至义尽了,我们没办法强求太多。”蒲秋月说道,“姐姐可有什么办法?”
“眼下还能怎样?我们去买一些针绣之物,做些女红的活计赚钱……”
“若要靠这种小钱,只怕这辈子都还不上了。”蒲秋月说道,“姐姐你的家乡可有什么特产,或者稀缺紧俏的物品?”
王玉兰想了一下,说道:“我家的山上倒是有一些蘑菇之类的,只是不知道在这边能卖上什么价。”
“所谓天下最美,莫过山珍海味,这个倒是可以一试,只是没有本钱,还需要找狱卒哥哥借一些。”蒲秋月道。
“他能借我们吗?”
“应该差不多,等到赚钱了,我们连本带利还就是了。”蒲秋月自觉对白英有一些了解。
“也好。”王玉兰找到白英,说起借钱这件事。
白英点了点头:“银子我倒是有一点儿,可以借给你们,看在秋月面上,赔了也不用你们还了,就当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你们就离开吧。”
“这……大人仁至义尽,那就多谢大人了。我姐妹若是赔光了这银子,即刻便离开。”王玉兰拿着银钱回到蒲秋月处,开始谋划下一步。
“我如今有孕在身,实在不便颠簸。姐姐此去,最好女扮男装,可惜银两有限,只能铤而走险,姐姐务必小心。”蒲秋月说道,“收购来山货,找地方晾干了再运送,可以防止腐败破碎,存上好久。”
“姐姐记住了,你放心吧。”王玉兰说道,“狱卒在本地应该说得上话,去问问他能否联络一些富贵人家购买,咱们兵分两路。”
“姐姐所言极是!”蒲秋月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半个月后,王玉兰有惊无险地带着一车山货回来了,狱卒不但联络到了一些购买的人家,连县衙也要采购一些,只是价钱压得比较低。
又经过半月售卖,山货所剩无几,利润颇高。王玉兰拿着银钱去还了狱卒后,又回来和蒲秋月商议:“妹妹,山货卖得差不多了,姐姐再走一趟。”
“姐姐,山上山货如此丰富,药材也必定不少,姐姐不如顺便收购一些药材,还有兽皮之类的,我在家无事,可以做一些披肩,卖给城里的富人。”
王玉兰眼前一亮,连连称善。就在这时,白英走进屋来:“我想了一下,这钱还是你们留着吧,秋月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早晚要办亲事的,这钱就算是彩礼。”
“这……”姐妹二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喜色,蒲秋月脸上一红,虽然知道白英是见她二人赚了钱,才愿意接纳,但二人毕竟也有情谊在先,当即点头道,“那就多谢白英哥哥了。”
“对了,姐姐这次去,物资丰富价值高,正好用这钱雇两个镖师陪护,以免出事。”
白英也说道:“是啊,我这边公事在身无法抽离,没办法保护大姐,用这钱雇两个镖师也好。”
王玉兰点了点头:“好,多谢妹妹妹夫惦念,我这次去一定更加小心谨慎。”
半个月后,王玉兰果然满载而归,采集的药材还有几味名贵药物,单这几样就已收回成本了,剩下的货物是卖多少赚多少。
等到卖了这批货,也赚到了二十多两银子。王玉兰连忙将欠知县的钱还了,取回了欠条。将欠条作废以后,姐妹二人十分高兴,谋划着下一步。
蒲秋月说道:“姐姐,我看药材才是高利润的东西,这次姐姐若是能采购到动物药,如蛇胆最好是全蛇,晾干后带回来,价钱同样不菲,当然山货也要采一些,放在车上也能瞒天过海,防止坏人打主意。”
“妹妹真是头脑精明,这次姐姐就采购一些动物药,到时候咱们赚的钱绝对够几年花销了。”
王玉兰第三次采购回来的货,赚得盆满钵满,不过也招致一些有心人的惦记,狱卒家外常有一些人徘徊,让人提心吊胆,三人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蒲秋月颤声说道:“怎么办姐姐?那些人总在外面徘徊,我好害怕。”
“我也没什么办法,要不是顾忌白英的身份,可能他们早就动手了,不过有千日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看来我们再做买卖,可要小心了。”
白英皱眉道:“买卖先停一停吧,再做非出事不可。眼下咱们有了钱,就不要用老百姓的思维去想事情。咱们可以购置田产,再雇一些信得过的家丁,有钱有势,自然可保无虞。”
姐妹二人眼前一亮:“好主意,只是信得过的人未必好找。”
白英说道:“我在这里多年,倒是认识一些老实本分的人,绝对没有坏心思。但正因为老实本分,遇到危险也不靠谱,只能充人数壮胆。”
王玉兰道:“那不如再雇两个退伍军士或老镖师。”
蒲秋月点头道:“好主意!我们可以买田产以后,雇老实本分的人耕种,我们只要收租即可。晚上让他们也住在院里,人多还壮胆。”
“妹妹的想法不错,我们就这样实行吧!”
经过购置田产,雇佣家丁和退伍镖师,果然震慑住了宵小,在外面闲逛的人没有了。
姐妹二人十分高兴,王玉兰说道:“太好了,妹妹,想当初我们身在牢狱之中,哪里想到会有今天?如今有钱有势,倒是可以有一些作为了。”
“是啊,现在一切稳定,我和白英哥哥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蒲秋月面色微红笑道,“我们都没有父母高堂,到时候还需要姐姐做长辈,受我们敬的茶呢。”
“看你们幸福美满,姐姐也十分开心,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日子一定越来越好。”
蒲秋月和白英成亲后,日子倒是稳步前进,很快蒲秋月就生了一个女儿,取名白灵。
可惜好景不长,成亲一年多以后,这天,白英的一位同僚找到他:“白英,去摸两把?”
白英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不擅长这个。”
那人道:“哎?小赌怡情嘛!再说这个不是看擅不擅长,而是看运势。你看你娶的媳妇,又美又能赚钱,这其实哪里是她的本事?都是你的运气帮她呢!不信你就摸一把看看,输了算我的。”
“这……”白英顿时有些心动了。他娶到蒲秋月虽然是十分满意,但女子赚钱比男子多,向来有些让人心里不舒服。若是真能通过“运势”赚钱,倒是可以打消这些不快了。
他跟着同僚来到赌场,果然第一把就赢了。他又玩了几把,竟然是把把都赢,最后带着十几两银子回的家。
他哪里知道,一个人对于没经历过事物,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但凡让人成瘾的东西,莫不是都是先甜后苦。尝到了甜头,对事物的认知就会错误,想要回头,除了认识事物的本质以外,还要否定当初的自己。
我们看到吃喝嫖赌抽,哪个不是先甜后苦?学习与工作,又都是先苦后甜,所以受人们厌烦。
白英带着银子回到家中,乐颠颠地向蒲秋月说了这件事。蒲秋月却心里一紧,知道自己丈夫被下了套儿,当即劝他把银子还回去。
白英皱眉道:“这是我赚来的银子,为何还回去?你不会是怕我娶小妾,故意不让我赚钱吧?”
“你……”蒲秋月被气得一滞,却不知说什么好。
经过几番劝说无果,白英的赌瘾越来越大。蒲秋月向姐姐诉苦:“姐姐,我们想尽办法才有了这安稳日子,防得了豪夺,却防不了巧取。现在我母女二人……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玉兰说道:“白英当初娶妹妹的手段就不光彩,如今看来,也是秉性难移,只是苦了孩子。要不然姐姐去找县令,看他能否做主?”
蒲秋月摇了摇头:“县令当初初上任时,就向我们索贿,如今出了这种事,要说他没有插手,我是决计不信的。”
“既然如此,也只有分家了。”王玉兰说道,“趁现在白英还未赔钱,比较好分家。这家产都是我们姐妹赚来的,他也分不走太多,我们为了白灵,也要争取财产,要不然久赌必输,倾家荡产之后,咱们可就一无所有了!”
姐妹二人达成共识,最终带着一半家产和白灵离开白家,去到邻县生活。白英则卖了一部分田地,用这钱又娶了几个妻妾,可惜没几个月,就被人下套儿输光了家底儿,妻妾纷纷被充作债资掳走,他狱卒的职位也丢了,流落街头,最终冻饿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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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不惧焚炉火,无欲方可见真实。
一梦千蝶舞,回首道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