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麦子

     

出 大门丢垃圾时,偶然间瞥见一旁僻静的路上,带着秸秆儿、谷壳的麦粒在正午的阳光下成片的躺着。想起昨日,在职去世的老师家属来办职业年金清算时,说旁边的路上有摊开撑起的麦子,下班儿时还特意留意路上,竟连一丝痕迹也未曾寻找,我当时还有些纳闷,不知是哪里出现了bug。

      今天这麦子就这样不经意的闯入我的视线。脚步莫名被吸引,走近,蹲下身,伸手,枯黄的的碎杆,麦壳,金黄的麦粒混着尘土,随着手的拨拉,飘起新麦带水的香味。眼前似乎又回荡起儿时。麦忙时,那扛着镰刀赶来的麦客;想起穿着凉鞋在刚收割的麦地里,拿着小篮子,捡麦穗时,脚被刺的鲜血直流;想起把麦个一个一个堆到地头,胳膊被麦芒扎的生疼,出了汗,像是麦子对人的毒打;起了外婆熬的那一锅锅清凉解暑的绿豆汤,想起了用架子车将麦子运回家时,哥哥驾梁,我在一旁拉着,一边轮子却陷进了路旁水渠,再次将麦个卸下来,将车子推上去,又再次装上车;想起一连阴雨天,将麦子堆成垛儿,趁着太阳出来,又要一个一个的打开,折曲下麦头,立在打谷场,让它们充分的晾晒;想起生产队打谷场上通宵的灯光,打麦机呼呼作响,大人们两三家结成一对,送的送,接的接。装袋儿的装袋儿,好奇的小孩子想围观时,总会被一旁的大人轰的远远的一小”去去去,一边儿去,危险,一边儿玩儿去。”这个时候大人没有心思管小孩儿。小孩子们便在打谷场 欢声笑语,伴着嗡嗡的打麦声,还有不远田野出发各种虫鸣,共同唱响了夏日独特的打鼓场之歌,夜晚天空的星星,似乎比打谷场上的灯光还要明亮,小孩子们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在晾着麦子的席子上。

      恍惚间,我似乎又听到了"算黄算割"”割麦保抢娃”的鸟鸣声。而今,原有的农田早已高楼占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麦子是什么时候悄悄的变黄成熟,且已收割,静静地躺在这小径上,想必种麦人应该是那额头皱纹深刻,双手粗糙骨结粗大,已经拆迁了,但仍然丢不下土地的老人吧!当年的大人,如今已是老人。当年的小孩儿,现在也已都人近中年。那扎人的麦芒,香甜的绿豆汤。明亮的星光,依旧回荡在我们的脑海,印在我们的灵魂深处,依旧那样鲜明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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