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中学的时候,我有幸看到过一句至理名言:
“你是活了一万天,还是只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一万遍?”
当初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真是有深入宝山、终得巨宝的感受,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方知今日才是活着的第一天。于是乎每天都这么逼着自己,让自己不断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让每天都与昨天有着明显不同。读书写字,摘抄日记,算术游戏,以及一些自己并不擅长的东西,真的是一个快乐而痛苦的回忆。
事到如今,我重新审视这个句子,在回忆起当年的青涩和幼稚的同时,又有了新的观点。结合多年的理性教育,细细品读上面这句名言警句,才知道这句话本来就透着赤裸裸的诱导。显然易见,每个人都不可能两天过得一模一样。
1. 客观的差异
正如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所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也就是说,人的一生,在不同时间跨入的同一条河流,实际上是有差异的。而我们所生活的任意两天,即使极端相似,也是会有细节上的差异。
理发店的阿浩是先给这位小哥理个毛寸,还是先给这位大姐烫个卷发?超市的收银员,是先扫码这卷纸还是先扫码那瓶奶?菜市场的小贩吆喝着“便宜了,便宜了”,手里面称着的是几斤西红柿还是几斤黄瓜?即使你我都觉得毫无起色波澜不惊的生活,也因为微小的选择,充满了斑斓的色彩。因此,我们没必要苛责自己,非得让自己过得跟昨天迥然不同。
事实上在生活中,我们绝大多数人的工作,都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犹如学生时代的三点一线,我们奔波在公司、食堂、家的主线循环里。在公司,打开电脑呆呆的一上下午。在家里,雷打不动的《新闻联播》和黄金档的肥皂剧。甚至在食堂里,我们也选择与昨天相同的菜品。这些近乎重复的日子,却构成了我们朴实的生活。
也许你会疑问,这不就是把一天重复了很多遍吗?
是呀,你要还是这么坚持,那么只能是说是太狭隘了。我们每天都经历不同的事情,今天在公交车上看到让座的小妹,昨天看到吵架的夫妻。今天没有码完的代码,昨天写好的工作汇报。这些难道不是两天的区别?再者,今天的花开了,而在昨天还含苞待放;今天喝的咖啡加多了糖,却不如昨天略带苦涩的香甜;今天健身房里挥汗如雨,昨天却哼哧哼哧的加班熬夜。难道这不是不同?既然不同,又何处来的重复?
2. 主观的差异
也许你还会强辩,真的会有两天重复的一致的日子,如精准到分秒的队列训练,两天一模一样的授课,监狱里严格的生活作息,等等...... 虽然第一条的观点足以说明两天的差异,但是你仍不接受那细微的差异对比。
事实上,就算是按照理想情况下的完全重复,可我们作为拥有喜怒哀乐的人类,我们内心的波动难道还是一成不变?国家跳水队的吴敏霞日复一日的重复动作训练,但是在每一天都会有着不同的提高,或新问题的发现。每一次完美的表现,都会带来心情上的愉悦。授课老师一堂一堂课的重复,却在一点一点的磨砺自己的功力,考虑如何更好地调动学生的主动性,如何更深入浅出的教导知识。学生的每一点反馈,都能让老师充满成就感。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生活即使是百般重复,可我们在当前的那一刻都会有着不同的感受。不同的感受,依然让我们体味到不同的生活。除非,一个毫无感情的人,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话说这样的生活与死亡何异。所以说,一言以蔽之,重复与否,唯乎一心。
因此,无论是纯客观上还是主观上,我们的生活都绝不是一成不变的死水,我们在每天看着不同的日升和日落。我绝对相信,我的每一天都是与众不同的一天,无论是开心还是痛苦,无论是晴天还是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