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味暖人心

        工作在外,每每是思亲念家,就会想起家里的一碗饭,一桌菜。

        简朴的食材,承载的不只是味蕾上的刺激,更是灵魂深处的涤荡。

     

      玉米碾成的碎粒儿,东北俗称大碴子。

      大碴子用水泡上几个小时,下锅大火烧开,放入饭豆,小火慢熬,一锅香喷喷儿,黏糊糊儿,甜丝丝儿的大碴粥,便煮好了。

      煮大碴粥最好用饭豆,饭豆的面香与大碴子的黏软是最美的相遇。

    小时候,家里的晚饭常是大碴粥。妈妈下午下地前,会把大碴粥烧开锅,然后嘱咐我烧二遍火,再煮几个咸鸭蛋。能承担起一家人晚饭的重任,我总是很自豪。


        我曾在陕北风味的餐馆,吃过各种面条,但都远不及妈妈手擀的炸酱面好吃。

      炸酱面,酱很关键。小时候吃的酱,都是自家酿的豆瓣酱。茄子,鸡蛋,肉丁,酸菜,都是做炸酱顶好的配料。

        豆包是一整个冬天,餐桌上的主食。

        一入冬,家家都会包豆包,一包就是两三天,包出足够整个冬天吃的,冻在外面。每次吃的时候,拿些回来馏一下。

      我最爱吃的是冻豆包,饿了,兜里揣上几个,就可以跑出去玩,边玩儿边啃。

       

      小时候的冬天里,最盼望家里杀猪了。 杀猪菜里,最爱吃血肠了。

      新鲜的猪血,调上作料,灌进洗干净的猪肠,和五花肉、酸菜一起,煮上一大锅,村里的亲戚朋友都来吃,比过年还热闹。

      后来上学在外,妈妈总是把杀猪时的血肠给我留一些,虽然冻了的血肠味道远不及新鲜的,但那依然是我最熟悉的味道。

        新鲜豆腐切块,冻透,里面便出现大大小小的蜂窝。冻豆腐和白肉、酸菜一起炖,蜂窝里吸满了汤汁,咬一口,味蕾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在外地,冰箱里也可以冻豆腐,但温度不够低,豆腐也不够细嫩,算不上冻豆腐。

      每年九月中旬到十一左右,是采榛蘑的最好季节。

      针阔混合林的土壤,适宜的温湿度,赋予了榛蘑特有的生长环境。野生榛蘑,被称为东北第四宝,也是极少数不能人工培育的食用菌之一。

      榛蘑炖小鸡就是东北人招待贵客的不可缺少的传统佳肴。

      妈妈每年都会采很多榛蘑,摘洗干净,焯水,用盐腌起来,等我们过年回来吃。

        东北酸菜的腌制,  有着悠久的历史。

        腌菜的方法,很简单。白菜在开水锅中烫过后,入缸,加入淡盐水,一个月的酝酿,便酿成一缸酸菜。

      过去,东北人家里有两样东西不可少:一是酸菜缸,二是腌酸菜用的大石头。贫苦人家如此,豪门富户也如此。

      酸菜是一整个冬天的家常菜。酸菜炖五花肉和粉条,炖排骨。酸菜吸收了肉的腻,肉增添了汤味的美。

    记得小时候感冒,妈妈总是炖上一锅酸菜,把红辣椒烤得糊香,加入汤中,喝得满身是汗,感冒也便好了。

    翠花,上酸菜。。。。。。

    怎么样?听我介绍了这许多的美味,有没有垂涎欲滴?

    回荡在舌尖的味道,是朴素而有力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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