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如那条故乡的河,是倘徉不息,是千回百转。在那河里,有童年的欢乐,有青年的拼搏,有壮年的迷茫,有中年的淡定。河水咕咕,沿着固定的方向,不紧不慢,不张扬不肆虐,流向它的归处。
到了中年,重温河流的柔软,没了焦急,少了等待,失了怒吼,惟独没丢失那清澈的水和水底的沙石。惯看秋月,不为春花凋零忧伤;踏过冬雪,不为夏雨猛烈费神。
童年里,时光无忧无虑,那河是快乐的源泉;青年时,日子紧张有序,那河是奋发的力量;壮年后,出路无可找寻,那河是寻梦的舞台;现在,光阴荏苒,那河用温驯的目光抚慰心灵,告诉我,淡定,坦然。淡定生活,淡定做人;坦然工作,坦然做事。生活依然会有快乐,依然会有进步,也依然会有谎言,会有算计。那河流用咕咕的水声,向我诉说:享受快乐吧,那算计,那谎言,你何必理会呢?于是,我明知道是谎言,却不再去揭穿,又何必去揭穿呢?坦然接受不是更显宽容吗?于是,我明知道是算计,却不再去计较,任由它发挥,何必去制止呢?当它无法再算计你时,它不是会自动消解吗?
我知道河流依然咕咕倘徉向远方。远方是哪里?我不知道,我走的路还不多,但会继续走下去,如那条不紧不慢,不张扬不肆虐的河,总会找到它的安身之所。
中年里,河流给予的慰藉,难道不是看惯了而任由它发展,明白了而让它自由? 汪国真说:“到了中年,生命已经流过了青春湍急的峡谷,来到了相对开阔之地,变得从容清澈起来。花儿谢了不必欷,还有果实呢。” 于是,中年就成了宽容,就成了淡定。于是,中年的河流依然,只是多了一分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