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鸟Ⅰ
很明显,她在心里已经得出了答案。“我想念她给予我们勇气的那种方式。人们是如此缺乏勇气。他们想要确定的,就仅仅是你的勇气比他的还要少。”
失眠
任何一种信仰,无论是有意义还是无意义,是复杂还是简单,总好过没有任何信仰。有时候,我觉得我们这些年轻人,接受的是以僵硬和一贯性为原则的教育,而且处在严格的科学苑囿之中,所以比其他人生活得更加辛苦:在人与人之间,在事与事之间,在一代代人的身上,我们发现错误在世界上无限地传播。
女店主
现在,我们每天都给她打电话,以便从频繁的通话中得知病情的进展。最经常听到的那句话是:“我弄不明白。”我想反驳她,说没有什么需要弄明白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仅此而已。她的癌症与一项统计结果相吻合,也许是高斯曲线上被人忽视的末端,但仍旧属于自然秩序的范畴。不过,这种现实主义,我仅仅是把它埋藏在心里,只有和诺拉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把它掏出来。诺拉也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她感到迷惘。在她看来,我的这种清醒仅仅是经过伪装的玩世不恭,也是我性格中最令她气愤的一点,是我青年时代那种刻薄残留至今仍未得到纠正的部分。我们没有再提起此事。
古董的房间
埃马努埃尔无法理解所有这一切,也无法理解疾病使A女士变成了利己主义者。他没有觉察到,A女士已经不再是那个照顾他,仅仅照顾他而非其他人的女人。尽管在此之前,她始终追随他的那些奇思妙想,无论它们发展到任何地步。而且,她还把他当一个王子那样疼爱。当埃马努埃尔觉察到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冷淡时,就变得紧张而又蛮横。从他声音的变化中,我直觉地发现了这一点。因为每当他希望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时,就会这样做。与此相反,A女士无法理解到这种深层的含义,也不能明白孩子头脑里闪过的念头。就这样,我被夹在两团炙热的,希望与憎恨的火焰中间:一边是生病的老妇人,另一边是一个小学生。双方都希望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否则,他们害怕会就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