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的突出成就,确立了他在中国文坛的重要地位。胡适称赞说,鲁迅的小说代表了当时白话文的最高水平。人们在欣赏鲁迅作品的同时,也常常会为他中年以后的兄弟关系,而发出疑问:为什么他与弟弟周作人反目成仇,竟至老死不相往来?
要回答这个问题,不妨将时钟拨回到他们兄弟关系正常期。很难想象,性如烈火的鲁迅,对待母亲、兄弟却是十分细心体贴的。
鲁迅在日本留学期间,曾经遵母命回国完婚。新娘朱安,是一个没有文化,全无感情基础的女人。鲁迅与朱安一生没有走进彼此的世界,但朱安坚持相随,鲁迅也不驱赶。鲁迅是朱安的“大先生”,朱安却不会出现在鲁迅的谈话中。
新婚仅四天,鲁迅就带着弟弟周作人,一起奔向日本留学。在日本,鲁迅为周作人安排好了各项生活,周作人在享受便利的同时,也自然被屏蔽掉了日本人令人生厌的一面。
兄弟二人对日本人、日本文化,都有了完全不同的体悟。鲁迅学习成绩好,惹来日本同学的猜忌,竟被诬陷是讨好老师作弊的结果。说起日本,鲁迅没什么好感。
周作人则是,爱上日本的文化,日本的人。也算“天赐良缘”,一个叫羽太信子的侍女,让他神魂颠倒。后来这个女人,成为周作人的太太。周家兄弟不会想到,娶进这个日本女人,就是为他们兄弟间,埋了好大“一颗雷”。
最初的很多年,一切看起来都还不错,兄弟间依然亲密无间。鲁迅不会使用现代标点,都是周作人帮忙添加标点。兄弟俩不只手足情深,在事业上也互相支持。
刚刚回国的鲁迅,只是杭州的一个中学教员,教授生理和化学课,薪水非常微薄。但作为大哥,每月拿出大部分工资,补贴弟弟的家用。
当鲁迅与周作人两兄弟名气响亮,成为国内文化界的著名人物时,他们的薪水也迅速提高,每月总计600元。相比普通人的月薪几元,就是巨款。鲁迅在北京八道湾置办了房产,全家所有人一起居住,成了一个大家庭。
此时,鲁迅每月仅留下少量零花钱,其余都交给“大管家”,弟媳羽太信子。由于朱安没有文化,也不具备治家能力,只得“让贤”了。原以为家庭经济状况好,家人不会为钱争吵。原以为日本女人,勤俭节约朴素恭顺。没想到他们面对的是个特例。
这个羽太信子,其出身与富贵无关,但花钱的豪气,却不输任何富人。她大把花钱:饭菜不合口,退回厨房重做!看病必须日本医生,价码非常高。生活之中,追求所谓“品质”,花钱毫无节制。
鲁迅经常看到日本人的汽车,从家里开出去。他曾经说,挣了钱用黄包车拉进来,怎么敌得过用汽车拉出去。
应该说,鲁迅是个很好的“印钞机”,羽太信子应该喜欢才对。可是,这个日本女人是有歇斯底里症的,经常可以听到她狂躁的声音。她甚至不让自己的孩子,亲近大伯。
鲁迅尽管有所感觉,也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妇人常态。直到1923年7月19日的早晨,羽太信子的“歇斯底里”变得更加严重疯狂。鲁迅还没有弄明白缘由,周作人已经送来了一封信:
鲁迅先生: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谁,——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七月十八日,作人。
鲁迅再要解释,周作人根本不听,摆出了水火不容的态势。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羽太信子是问题的症结。这个日本女人想驱赶走鲁迅等人,之前三弟周建人已经被“成功驱逐”,现在轮到鲁迅了。
羽太信子的“一招制敌”之功,效力很大!周作人对鲁迅恨之入骨,次年写文《破脚骨》映射鲁迅。这是何等的仇恨,兄弟恩情从此尽抛。
鲁迅在无奈状态下,带着母亲及朱安搬出了八道湾。母亲鲁瑞很为大儿子抱不平,痛恨周作人无情无义,说“只当我少生了一个儿子。”
鲁迅一直没有放弃兄弟和解的努力,怎奈周作人身边的“毒草”未除,羽太信子的力量,足以摧垮兄弟关系。鲁迅在搬出去后时间不长,就大病一场,病程长达一个多月。可见来自手足亲情的伤害,最让人无法释怀。
转年夏天鲁迅回八道湾取东西,遭受了周作人夫妻的谩骂羞辱,还差点被砸伤。鲁迅对周作人只有一字评价,“昏”!他至死不肯讲弟弟的坏话,但内心的痛苦却一天都没有停止过。
事情已经非常明显,鲁迅兄弟反目,是羽太信子一手策划实施的。她在赶走小叔周建人后,鲁迅就成了必须拔掉的一枚钉子。可叹这对兄弟,皆为文化名人,却被一个日本女人“害”了!
由此看来,想要家庭兴旺和睦,必须娶个好女人:脾气暴躁不能要,酷爱金钱要远离,缺乏爱心是狠主,温和有爱是贤良。
1936年鲁迅去世后,周作人参加了北京举行的追悼会。虽然他给学生上了课,但学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异常的悲伤。亲人离世,怎会不痛。羽太信子的“离间计”,让周作人也很受伤。
鲁迅兄弟都是这个事件的受害者,他们都忽略了引进家门的女人,有可能是“狼外婆”。羽太信子令他们兄弟老死不相往来,直到鲁迅生命最后一刻。真是人生最大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