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爱灵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时间在流动着,不可抗拒,消逝不停。空间亦在变化,曾经常见,如今却咫尺天涯。自古以来,大多数诗人提到时间时,是感叹惋惜的,也正是世间唯有时间与空间,我们无法掌控。
林清玄在《晴窗一扇》这篇文章里提到,中国的伟大小说,几乎全都有一个深刻的时空问题。《红楼梦》里花柳繁华温柔富贵,最终随着贾宝玉出家,故事走到时空死角;《水浒传》的英雄豪杰重义轻生,最后下场凄凉;《三国演义》的大主题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西方有一句谚语:“你要永远快乐,只有向痛苦里去找。”我读到这句话时,是无法理解的。林清玄认为,这句话道出了时空与人生的矛盾,我们觉得快乐时,偏不能永留,留恋着不走的,永远是那令人厌烦的东西。
散文里有柏拉图的短诗:“你看着星吗,我的星星?我愿为天空,得以无数的眼看你。”这句诗很美,却又使人突然地感到遗憾了。人可以用多么美的句子来写人生,可惜我们不能是天空,不能是那永恒的星星,只有看着消逝的星星感伤的份。
时间和空间这两道为人生织锦的梭子,它们的穿梭来去,如此无情。
可是,我们不能在流动的时空面前颓废。我们的生命虽然渺小短暂,但它像一扇晴窗,是由自己小的心灵去照见大的世界。“一扇晴窗,在面对时空的流变时飞进来春花,就有春花;飘进来萤火,就有萤火传进秋声,就来了秋声;侵进冬寒,就有冬寒。”以赋的手法给人以哀怨萧索后的生机,是那迷茫后的豁然开朗。无论什么事物到了我们的晴窗,都能让我们更真切地体验生命的滋味。
散文不长,结尾段却引起我们的共鸣:“只是既然是晴窗,就要有进有出,曾拥有的幸福,在失去时窗还是晴的;曾被打击的重伤,也有能力平复;努力维持窗的清明,如此任时空的梭子如百鸟之翔在眼前乱飞,也能有一种自在的心情,不致心乱神迷。”
是啊,我们无法掌控时空,却可以拥有一扇心灵的晴窗,给世界加一个温柔美丽的滤镜,用“爱”去换“时空”,体验活在当下的生命之美。